然而——
「……我知道你的不易,」雲輦內傳來少女略帶哽咽的嗓音,「我只是太難過了,沉鄴,那是我第一個孩子。」
「也是我的第一個孩子。」
他低聲道:
「我與你,也是一樣的難過。」
確實難過。
但也是真的不多。
小柳兒面無表情,把這些話咽進肚子裡。
待荒海的雲輦抵達南天門時,小柳兒瞥了一眼下車的昭粹,從她的神色來看,就知道她已經完全被沉鄴哄好了。
南天門外人潮湧動,往來仙人如織,昭粹抬頭望著熟悉的南天門前,心中思緒萬千。
這一次到上清,她再也不是那個被上清天規束縛,被上清仙人壓著學這個學那個不得喘息的質子了。
昭粹握住沉鄴的手:
「放心吧,我會替你好好應酬的。」
不管怎麼說,那位赤荼郡主如今連宮門都不得踏出一步,而她卻能光明正大的以沉鄴夫人的身份在外行走。
她不能這麼消沉下去。
只要好好經營她和沉鄴的感情,有朝一日一定能將那個赤荼郡主鬥倒,讓她替自己的孩子償命。
點漆般的眼瞳幽深如潭水,沉鄴望著她,眼尾漾著幾分柔和的情意。
他無言地揉了揉她的發頂。
自上而下的。
仿佛在撫摸一隻心愛的寵物。
-
離瑤池宴開宴還有不到一個時辰,即將在瑤池宴上獻藝的武神們仍然在加急排練中。
「……怎麼回事?一個個練的都是什麼東西!精氣神呢!扭扭捏捏像什麼樣子!我平日就是這麼教你們的!?」
封離神君負手在旁轉了一圈,越看眉頭擰得越緊。
北營的一位副將顫巍巍出聲:
「報、報告封離神君!平日……平日訓練都穿衣服,這個不穿上衣……不一樣!待會兒開宴的時候要是能穿上甲衣……」
「放屁!」
封離神君冷聲道:
「你們平日在校場沒赤膊過?別說校場,我們天王殿之前也有好些仙子投訴,說天氣炎熱時有天兵經常跑去銀水河旁沐浴不穿衣服,有礙觀瞻,怎麼沒見你們改呢!」
那個哪能一樣啊……
排練中的天兵們苦著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