炎君仔細一瞧。
傷口倒確實深, 不過仙人的恢復力不同尋常,這種皮外傷,再來晚點都要自己長好了。
炎君象徵性地給濯纓上了些藥, 回頭沖謝策玄吹鬍子瞪眼道:
「你們年輕人玩這種小把戲也要有個限度,下次叫我看病好好叫,再做這種不成體統的事, 別怪我抽你。」
謝策玄敷衍嗯嗯兩聲, 眼裡寫的全都是「我下次還敢」。
待炎君走後, 濯纓才有空開口問:
「你們怎會在此處?」
「——還不都怪那個媧皇宮的神女, 」謝策玄冷嗤一聲, 「若是尋常的人間戰亂引起的死傷,上清也不該管,但邯州被奪,死傷無數,卻並非是凡人主導的戰事,而是神女靈瑟和荒海少君之間的爭鬥。」
永寧公主根本就是被靈瑟趕鴨子上架的傀儡,而荒海軍更是仙族軍隊,本不該參與人族戰事。
鑑於此,天后特許上清天宮許多仙人下凡,在不動用仙法的情況下救下蕪州。
解釋完這個,謝策玄又瞥了眼濯纓:
「你還問我,我才是要問你,你此番下凡怎麼不叫我?還跟那個靈瑟一起,你們去哪兒了?」
濯纓失笑:「你不是忙著修行嗎?你又不是我的仙使,也不是清源神君的仙犬,總不能每次有事都叫上你吧。」
「……」
既不是仙使也不是仙犬的謝策玄無話可說。
他的視線只好落在濯纓的傷口上,嘀嘀咕咕道:
「這包得是不是太敷衍了點?這麼快就好了?你感覺如何?暈不暈疼不疼?」
其實說疼倒也還是有些疼,之前在皇宮裡時還沒什麼感覺,反而是到了醫館,謝策玄圍著她的傷大驚小怪,炎君又仔仔細細給她傷藥時,痛覺卻突然敏銳起來。
但濯纓注視著謝策玄的雙眸,搖了搖頭。
「真不疼還是假不疼啊?」少年眸中露出懷疑之色。
藏在濯纓袖中的雨師瑤豎起了耳朵。
這可不能怪她偷聽,要怪只能怪她獨得濯纓公主的寵愛,可以隨時貼在她身邊,近距離見證一對道侶的誕生。
就今天這個美人受傷的天賜良機,哼,隨便噓寒問暖幾句,她都不敢想這感情得進展得多麼迅速!簡直就是便宜這個臭男人了!
然而下一刻——
「還是練少了。」
謝策玄盯著濯纓因包紮傷口而露出的肩膀,凝眸肅然道:
「你看看你這……那個叫什麼……對了,膚如凝脂吹彈可破,就這麼脆的皮膚,難怪被靈瑟的法器隨便刮一下就能刮出那麼深的傷,下次我帶你去紫明天,那裡有一處兩儀洞,裡面冰火兩重天,最適合煉體。」
雨師瑤聽完差點暈過去。
什麼兩儀洞什麼煉體,真是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!
「還有護體的法器,我們天王殿的甲冑特別好,下次我送你……哦不行,那個太重了,你穿不動,下次我問問魯墨,整個上清他對法器是最熟的,說不定他知道有什麼你能穿得動的材質……」
他隨意地坐在床邊的腳榻上,思索得極認真。
濯纓偏頭看著他的側臉,一副聽得很感興趣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