軍帳內的幾位將軍分成了兩派。
一派見謝策玄受傷,已經開始拔劍,而以主將為首的另一派卻沒有動靜,只是平靜旁觀著。
等確認他說的是真的,那三萬援軍真的趕到,他們再投降也不遲。
而這個少年……就自求多福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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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還有多久?」
蕪州城牆上,濯纓握著傳訊玉簡,問另一頭正在盯梢的一名學宮學子。
「下船了下船了,那個女海盜帶了不少人呢,光艨艟就有三十艘,不過這麼多人,要趕過來恐怕還得……」
「告訴穆君,讓她先派一隊人去大雍營帳。」
濯纓頓了頓,還是沒忍住強調:
「要快,越快越好。」
「哦哦哦,好!」
大家手頭都沒有能給凡人用來傳訊的法器,所以謝策玄此行出去,一時極難得知他情況。
蕪州城牆下的屍首已經又疊了一層,耗了一天一夜,城內的守城物資已經只剩十之一二,然而城外的大雍軍還在前赴後繼的趕來,一眼望去,看不到頭。
能做的都已經做了,濯纓與其他處理好手頭之事的上清仙人們站在城牆上。
他們有仙力護身,什麼流矢投石都不怕,只是眼睜睜看著眼前人命如飛灰消逝,卻無法出手,每個人的臉色都尤其凝重。
伏曜看了眼一旁的濯纓。
督戰的間隙,她就一直在擦她的那把落日弓。
玄黑金紋的弓身被她一寸一寸擦淨,如一塊質地細膩的墨塊,襯得她手指纖長,瑩白如玉。
然而就是那雙手,在調試弓弦時,隨著弓弦每一次不經意的顫動,都有幾分難以克制的殺意,從她格外平靜地表象下泄露。
若說其餘上清仙人見了此情此景,心中大多是悲憫哀慟。
而濯纓,坐在這裡的每一刻都在不停地安撫著自己躁動的殺意,提醒自己,要耐心,要沉著,要如野獸捕獵,一點一點地接近自己的目標。
她繼續低頭擦拭著落日弓。
被濯纓派去收金汁的靈瑟出現在城牆上。
「赤水濯纓,」靈瑟頭一次連名帶姓地叫她,「你會不會對我太壞了一點,你竟然給我安排那種髒活!」
濯纓頭也不抬:「那你收了嗎?」
靈瑟沒說話。
她到了才知道金汁是什麼東西,光是聽到就夠嚇人的了,她當然不可能讓自己沾到半點,連聞到都不行。
然而那幾個跟著她的小官,雖然也有些嫌棄,但卻並沒有撂挑子,其他人忙不過來的時候,還會去搭把手。
他們見她靈瑟站在一旁不肯靠近,語調有些諷刺道:
「還說什么女子一樣撐起半邊天,這時候怎麼不動手了?只知道說些漂亮話,也沒見能辦成什麼事嘛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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