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錢粵要去黎青趕一場活動, 和三個月沒見的陳勉, 才在這趟航班上相遇。
還挺巧,倆人位置挨的挺近。
錢粵在陳勉旁邊坐下, 卸下偶像的光環,整個人透著疲憊之色, 癱在椅子上, 「去黎青?」
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毫無意義。
飛往黎青的航班, 陳勉總不能中途跳傘。
陳勉挑眉, 睨他一眼,懶洋洋地笑,「不是,飛機中途靠站的,我隨機選個地兒下。」
「……」
錢粵沒理他的嘲笑,眼闔著,「不是我說你,你家裡生意在京北,親人朋友事業都在這,你總往黎青跑什麼勁兒?那位都走好幾年了,有你這麼睹景思人的麼。
「這幾年,她的消息寥寥無幾,在群里一年也說不了幾句話。你看看我們這群人,阿淮,小蘿蔔,我,甚至你自己,哪個不是翻天覆地的變化?我夏哥人品我倒是相信,那其他人呢?其他人會乖乖保持好距離,等著跟你公平競爭?又不是不知道她在哪,直接飛過去唄。」
錢粵眼皮掀開幾秒,看著陳勉這副沉默的樣子,又重新把眼閉上。
就在他以為陳勉不會搭理自己時,他聽見一句。
「我不確定,她需不需要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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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機場出來,已經是晚上九點。
黎青大概也是剛下過雨,地面濕漉漉的,樹葉亮的像被上了一層釉,空氣又冷又濕,風也有些涼。
剛下飛機,陳勉就和錢粵分開了。
錢粵被品牌方的商務車接走,陳勉攔了輛出租。
沿途目之所及處都是鳳凰木。
到郁洲花都,進了小區,綠植區也有不少這種樹。
八月,鳳凰木花期進入末期,在一片橙紅色的荼靡中,果實開始冒出來。
陳勉舉起手機拍了張照。
小區裡的燈光藏進樹葉,又透過葉隙落下來。
樹影搖晃,一片婆娑里,陳勉愣了神。
風捲起落了滿地的樹葉,簌簌聲在耳邊響起,又很快安靜下去。
據說鳳凰木的花語是「思念」,他也沒查過。
只是每次回黎青,看到這些花,他都會想起沙井巷的那棵鳳凰木下,站著的那位身穿棉質長裙的少女。
這些樹無數次把他從思念的墳塋拉出來。
鳳凰木花開了又謝,果結了又落。
我呢?
什麼時候能等到生命里的春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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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此同時。
R國飛往京北的航班上。
因為要回國,夏樣連軸轉了好幾天。要做好事務所的工作交接,參加朋友給她舉行的歡送會,還要和房東太太談房租租金能退多少的問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