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開霽:「你母親怎麼樣了?那晚她自殺,別說你了, 我都被下得不輕。現在身邊有個人照顧著,伯伯替你開心。」
自殺?
聽到這兩個字, 陳勉眼底閃過驚訝。
夏樣只說過她媽媽生病, 從來沒提過自殺的事兒。
提起那晚, 夏樣怒火在一瞬間燃起。
在她情緒爆發之前, 趙開霽往身後的座位走去。
夏樣覺得空氣全是令人窒息的味道,忍了幾分鐘實在受不了,乾脆拉著陳勉下了飛機:「陳勉,我們買下一趟航班回去,可以嗎?」
「好。」
陳勉隱約覺得,在連渝那段時間,夏樣並不像她說的那樣愉快輕鬆。
他想問些什麼,但夏樣顯然根本不願意提起任何事情,根本無從問起。
兩個人買完機票,夏樣還是跟丟了魂似的。
呆滯得像個沒有情感的機器人。
回到京北已經晚上七點。
這期間夏樣狀態一直不太對。
從機場打車回去的路上,陳勉一直握著她的手。
「夏夏……」
「陳勉。」他還未說完,被夏樣直接打斷,「可以……什麼都別問麼。」
「好,不問。」陳勉帶有安撫意味的,在她手上輕拍,「我只是想說,無論發生什麼,你要記得有個男朋友,任何事情,都可以不用獨自面對。」
他極為耐心,「我這幾年成長得不錯,除了是與你並肩的戰友,我也可以成為,為你遮風擋雨的大樹。」
「什麼時候想說了,我隨時聽。」
夏樣覺得自己像一顆蛋黃。
被蛋殼和蛋清溫柔地包裹著,被極為小心地保護起來。
他明明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麼,卻那麼堅定的,成為她的大樹。
京北這幾天一直在飄細雨,今天也沒例外。
整座城都霧蒙蒙的。
車窗沾了水霧,夏樣的眼睛也沾了。
窗外的一切都模糊不清,城市像被上了一層朦朧的濾鏡,他們仿若穿梭在法式電影裡。
她從包里拿出耳機,像高中時一起搭乘公交時那樣,分了一支給陳勉。
從前用慣了有線耳機,之後藍牙耳機再流行,她也沒想過要把有線的替換掉。
總覺得,那根線,能纏繞住某些即將流失的東西。
耳機里響著放了一半的《雨天》。
孫燕姿的嗓音極為應景。
這首歌。
她在國外那幾年,陪她度過了無數個輾轉難眠的夜。
「陳勉。」
窗來了一條縫,涼風灌進來,她聲音哽咽。
「謝謝你。」
謝謝你體諒我的雨天。
這天晚上,陳勉一直沒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