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沉聲說:「用不著退出,我還有另一隻手。」
沉晨搖搖頭:「其實也就五千塊而已,對你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。」
「也不是。」顧之羲眼中閃過笑意:「忘了嗎?我最近手頭緊。」
沉晨卻沒笑,長出一口氣:「顧總,你還真以為我信你連五千塊都不放過,需要這麼拼。」
顧之羲默然,又笑了一下,輕描淡寫說:「我不是要以這種方式,收回我贊助出去的錢嗎?」
聽到自己以前說過的抹黑他的話,又從他口中說出來,沉晨也笑了出來,「我還是先給你消一下毒吧。」
沉晨繞到桌後,將一應藥品放到桌上,找出棉簽,細緻地給他塗上了碘伏。
顧之羲看著她眼也不眨,掌心雖然有刺痛感傳來,但整個人也好像與世隔絕。
沒等他反應過來,她突然抬起頭:「顧總,疼嗎?」
顧之羲正對上她的視線,這個角度,顯得二人離得太近,他下意識往後靠了靠,又忍住。
看著她的表情,他本來想說痛感還在他的忍耐範圍內,但話到嘴邊,不知道為什麼最後變成了兩個字:「有點。」
好像心裡有個聲音誘惑他這麼說。
沉晨嘆了口氣,「我就知道,創口面積這麼大呢。」
「那怎麼辦呢?」顧之羲聽到自己接著問。
他看著沉晨,而沉晨則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兒,冷不丁開口:「要不,我給你吹一吹?」
她從小到大,受了傷,乾的第一件事就是吹一吹,也一直很有效,至少能有個心裡安慰。
顧之羲緩緩地眨了下眼。
他不那麼快地消化了一下,吹一吹是什麼意思,又會是什麼動作。
在他目前已經過完的,男女關係格外貧瘠的人生中,除了幼時之外,自他懂事後就從沒有與女性距離這麼近過。
更不用提什麼吹手心了,這點小傷,從來都是自己忍著。
沉晨目光詢問性地看向了他。
她的眼裡沒有什麼複雜情緒,單純是因為吹氣可以快速降低傷口的溫度,可以讓他覺得不那麼疼。
儘管理智分析告訴他,要讓傷口降溫,還有很多種辦法,拿點冰塊來,效果是一樣的。
退一萬步來講,要說吹傷口,他自己就不能吹嗎?沉晨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已,但他還是沒說。
顧之羲面上依舊冷靜,心裡又有另一個聲音促使著他沉聲說:「你可以試試。」
「好。」沉晨抓上了他的手腕。
肌膚相觸的同一時刻,他的右手在桌下握緊了起來,剪得短短的指甲印入掌心,留下發白的痕跡。
接下來,沉晨看向他傷口的目光都好像在發燙。
她還沒吹,傷口的溫度沒有降低,先飆升了。
顧之羲的表情依然如剛才一樣冷靜淡漠,實則內心一陣猛跳。
他幾乎要懷疑是不是那個壞心眼奧數系統又蹦出來作祟了。
要麼是讓沉晨計算出他的心跳二百八了,要麼是計算出沉晨的視線落在他皮膚時的熱度上一百了。
恰在此時——「叮噹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