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父母是……生病了?」
都已經膽大到偷偷跑到九井來見沈子逸了,要說虞芷靜對他的事當真沒有一點好奇,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。
「我母親是生病走的,父親之前借錢做生意血本無歸欠下一筆債,母親病重家裡開銷又不少,久而久之家裡的債越欠越多,我父親害怕催債人找他麻煩,就在某一天悄悄離家走了。」
虞芷靜看到沈子逸外婆家這個光景,又聯想到之前的事,已經猜到沈子逸家境有些坎坷,卻沒想到曲折到這個程度,她又開始後悔發問了,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。
沈子逸像是不打算讓她為難,只接著說:「父親離家大概半年吧,有警方來通知我們去認屍,說是我爸爸在出租屋內自殺了。」
虞芷靜倒吸了口涼氣,用憐憫甚至帶點小心翼翼的眼神看向沈子逸,笑容也略有些尷尬做作。
沈子逸卻歪著腦袋搖了搖頭,說:「你看我跟你提起這個,一點也不磕磕絆絆,就知道,我不介意這個。」
「但我不會再問了。」
虞芷靜小聲地嘀咕著。
沈子逸或許是真的放下了,但她不想再若無其事地提起這件事了。
沈子逸知道她還是心裡過意不去,拍了拍她的腦袋以示寬慰。
他柴都劈好了摞在牆角,於是進屋洗了個手,出來跟虞芷靜一起擇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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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過中飯,虞芷靜還真在沈子逸的叮囑下做起了作業,她喜歡門前一點稀薄的日光,於是搬著小桌子就坐在門口,阿婆也在門口坐著木椅鉤棉鞋。
她做題不專心,被日頭曬得有些犯困,又不想就這樣睡著,於是又打起精神來跟阿婆搭話。
「這個鞋真好看,看著就暖和。」
阿婆笑了笑,沈子逸在一旁又開始了新的一輪劈柴,卻不忘監督虞芷靜做作業,說:「做作業專心點。」
「你怎麼又劈柴啊?」
「馬上要回市區了,我給外婆多備著點。」
「噢噢。」
「好好做你的題,不然你回家怎麼應付得了。」
沈子逸這話倒是一點沒說錯,她偷跑出來,晚上怎麼過方老師那一關還是個難事。
趕在太陽落山前,沈子逸說要送虞芷靜回家。
臨走前,阿婆給虞芷靜裝了一袋橘子,她討巧地說謝謝。
兩人往村口走,虞芷靜問:「感覺阿婆今天蠻開心的嘞。」
「邀功?」沈子逸側目看向她。
「才不是,」虞芷靜努努嘴,「我又沒說是因為我。」
「是因為你,家裡住得遠,從來沒有同學朋友來過,阿婆覺得你是我的朋友,所以欣慰開心。」
「本來就是啊。」
你的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