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芷靜低著頭跑了出去。
晚上方名玲自然是好一頓罵,將她罵得狗血淋頭,連虞文秋都勸她懷著孕不要動怒。
虞芷靜卻像個木頭一樣,她不在意方名玲說了什麼,只是心口是因為想到再也沒辦法聯繫沈子逸了而被蛀空了,她掉下眼淚來,低聲說:「媽,我知道錯了,我以後再也不會了。」
這眼淚顯得她的話很有可信度,可只有她明白這滴眼淚緣何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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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名玲直到晚上睡前都還在跟虞文秋說虞芷靜私用手機的事,看著擺在梳妝檯上的諾基亞就來氣,說著說著,她打開梳妝檯右邊的抽屜,將電池拿了出來。
等手機開機,她立刻點開手機的通訊記錄。
虞文秋躺在床上說:「手機不是孩子隱私麼?」
「小孩子家家,有什麼隱私,本來成績就半斤八兩的,要是學壞了,那還有什麼救。」
通訊錄里,最近的兩則通話都顯示是「井婷」,在往下翻,也幾乎只看到「井婷」的名字。
方名玲緊皺的眉頭著才鬆了些,又去看簡訊,發現也幾乎只有跟井婷的來往消息,她徹底放下心來。
虞文秋:「你瞧,多心了吧?芷靜那孩子其實乖。」
「你沒管過她,她能不乖嗎?」
方名玲放下手機,用梳子梳開打結的頭髮,頭髮疏通的一瞬間,扯著頭皮傳來痛感,方名玲腦子裡卻閃過兩個畫面。
一是虞芷靜今天問起一模考試的事,二是剛開學看見沈子逸在奶茶店的時候似乎也見到了虞芷靜。
她梳頭髮的動作頓住,將梳子扔在台上。
然後拿起旁邊的手機,給最近通話那個「井婷」撥去了電話,「嘟嘟」聲持續了很久,方名玲幾乎要沒有耐心。
直到電話接通,一道低沉清澈的男聲說著:「餵?」
方名玲握住手機的手都用力了些。
那邊男聲又輕輕喚了聲:「芷靜?」
方名玲將電話掛斷,一張臉鐵青著,她帶了這個班三年,不會聽不出來,剛剛那個男聲,出自於她的班長,沈子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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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模考試過後沒多久,川北大學春日營的參與者名單出來了,方名玲親自在班上宣布,這次春日營班裡派出陳秋炎參加。
沈子逸神色淡淡,沒有什麼異常,倒是同桌小聲嘀咕了句:「我還以為一定是你呢。」
他只是笑笑。
課下,方名玲把他叫到了辦公室。
他其實有一些預感,在春日營名單出來的一瞬間,這種預感幾乎就被證實了。
那天晚上那個無聲又掛斷的電話,他做過很多猜想,其中有一則就是今天這樣的場景。
他站在方名玲桌前,方名玲不緊不慢地拿出一疊還未批改的試卷,先慢悠悠地喝了口水,批改了一會兒。
沈子逸站得筆直,墨黑色的雙眸像平靜的湖泊。
方名玲改完了一張試卷,才開口。
「這次春日營我派陳秋炎去,班長你沒什麼異議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