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配得上是一個母親嗎?」
虞芷靜的淚沿著下頜線滾進了衣領里,旋即,「啪」一個巴掌就落在她臉上。
她動都不動,站得筆挺,方名玲卻像得了失心瘋一般,朝她撲過來,兩手劈頭蓋臉地打下來,怒氣沖沖地說:「你個沒良心的,你個沒良心的……」
她只重複這一句,好像已經失去了理智,找不到反駁的話語。
大門打開,虞文秋看到這一幕,立刻飛奔過來,死死絞住方名玲,將她們兩人分開。
虞芷靜的痛覺失靈了,只一顧地抖著身子流眼淚。
方名玲被虞文秋架住還要往前撲,說:「你好樣的,你好樣的,為了個沈子逸,你跟我發這麼大脾氣,可以,你可以。」
「你以為他沈子逸是什麼好東西?他家里窮,接近你不過是因為你是我的女兒,你以為他是真心對你的?啊?」
虞芷靜幾乎是尖叫一般喊出來:「他不是這種人!」
她抽泣著,話語斷斷續續的,卻用最大的力氣,一定要說:「他不跟你一樣,他不是這種噁心的人!」
「你!」
方名玲高高揚起右手,看樣子還想再打一巴掌下來,虞文秋也提高了音量喊了聲:「好了!都住手!芷靜你回房間去,不准再出來。」
虞芷靜拎著書包回了房,將房門摔得震天響,反鎖了門,整個人趴倒在床上。
她的淚水止不住,流過臉頰的時候有火辣辣的刺痛感,衣領已經被淚水濡濕,甚至有淚水順著她的軀體一直流到了前胸,冰涼地貼著她。
她好累,她太累了。
可更絕望的是,她稍微閉上眼,就想到沈子逸,可一想到沈子逸,又想到因為她的緣故,沈子逸丟了去川北大春日營的機會。
她不會不明白,這機會對於沈子逸來說有多珍貴。
都是因為她。
虞芷靜渾身顫抖著,將被子捲起來將自己囫圇包起來,可繞是這樣,她還是覺得冷,她覺得冷,又覺得熱,胃有絞痛感,眼淚是鹹的。
可就算是這樣,即便已經撕破了臉面,她還是明白,過了幾天甚至幾個月,她還是要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,繼續在家里住著,行屍走肉一般。
這才最令人絕望,她逃脫不了,無處可去。
更不用提,那僅有的一點溫暖,也再不會有了。
她不能再聯繫沈子逸了。
虞芷靜想著,漸漸眼前一黑,也不知過了多久,就這樣在床上睡了過去。
……
虞芷靜發燒,虞文秋說給她請了假,叫她好好養病。
可家里沒有人,沒有聲音,她昏昏沉沉睡著,分辨不清白天黑夜。
在家躺了兩天,她又重新去上了學,可她看著就不像是痊癒了,整個人懨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