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是個聰明人,選擇自裁,倒是能少受些罪。」
小夏子低頭,恭敬道:「謝師父,徒弟知道了。」
魏紹元看著他嘆了口氣,道:「師父老了,還能陪陛下幾年呢。以後的日子,得靠你了。」
說著,正殿裡響起了傳喚的聲音。
魏紹元轉身搖搖晃晃地朝著正殿而去,只留下一道聲音迴蕩在小夏子耳邊。
「以後別叫師父,叫乾爹吧。」
蕭博容緊挨著公儀月沉,兩個人黏黏糊糊地用了早午膳,就看見魏紹元站在一邊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。
「怎麼了?」蕭博容張嘴,吞下公儀月沉餵過來的一顆葡萄,疑惑道。
「回陛下。方才採薇小築那兒有人來報,說是哲良人...自裁了。」
聽了這話,蕭博容一下子愣在原地,有些手足無措地道:「這、怎麼就自裁了呢?」
魏紹元支吾了半響,沒有說出個緣由來。公儀月沉擺手,示意他下去。
「陛下,是心疼了?」
蕭博容從愣神中回來,低垂著眼道:「不是心疼,只是覺得...可憐。他才十八歲啊。」
「按照大鳳的律法,他的行為不僅僅是自裁能夠解決的。按律,當誅三族。」公儀月沉倒了杯茶,遞到蕭博容面前,見他沒有反應,索性伸手抬起他下巴。
雙眸對視,看著蕭博容那微微晃動的瞳孔,公儀月沉緩聲道:「陛下似乎來自一個沒有殺戮的時代。但是現在,陛下在大鳳。」
「你、你知道了?」蕭博容的大腦一片混亂,短時間接受了那麼多消息,讓他有些崩潰。
「臣不知道。」公儀月沉湊上前去,輕輕吻了吻他,以示安撫。
「臣等著陛下,親自告訴臣。」
將愣神的小皇帝抱在懷裡安撫了好一會兒,公儀月沉才道:「陛下準備如何處理路修平的身後事?」
「是以哲良人的名義下葬,還是以罪人的名義。」
蕭博容靠在他懷裡,小聲道:「加封吧。」
「雖然我覺得死後的一切都是假的。但是這個時代,貌似很注重這些死後哀榮。」
「所以,加封哲良人為和哲君,以君的儀制進行安葬。」
公儀月沉偏頭,吻了吻懷中的小皇帝,輕聲道:「好,陛下說什麼都好。」
......
路修平死的消息很快就傳入了留雲閣。
溫無言手上的畫筆掉落,在宣紙上攤開一大片污漬,將那畫中之人的面目遮蔽。
「加封和哲君下葬?」
溫無言拾起畫筆,嘲諷地笑了笑,「路修平,你個蠢貨。」
那畫中之人,隱約可以看見是蕭博容的模樣。溫無言盯著畫看了許久,而後將其撕成了碎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