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沒事吧?」易安近前,又好笑又心疼, 「還會臥槽了現在?」
「……」俞遠抬手捂著眼睛和鼻子不說話。
易安抬手開了另一側的床頭燈,伸手去捉他的手腕,話音裡帶著笑意道: 「我看看。」
俞遠本來想誓死不從,只是易安手掌搭上來的時候,手腕上冰冰涼涼的溫度,讓他驀地一松,偏頭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。
床頭燈的光線不亮,又在另一側,但是眼睛初初適應光線的俞遠還是微眯了眯眼睛,邊道: 「你手怎麼這麼涼?」
「聽見你醒了,拿了冰袋再給你敷一會兒。」易安道。
俞遠怔了怔,自己可以說是沒發出什麼聲音,他怎麼還知道他醒了?
易安見他怔怔愣愣的模樣,大概是因為剛剛被砸到了鼻子,眼睛水汽迷濛地透著霧氣,忍不住抬手揩了一下他的眼角,溫聲道: 「下午疼成那樣了?幹嘛憋著不哭?不難受麼?」
俞遠回神,鼓了鼓嘴,有些不好意思地躲著他的目光。大概是夜太深,這眼神太溫柔,他有點遭不住。
「我又不是小孩子了,哭什麼哭。」俞遠小聲嘀咕道。
易安被他逗樂了,看著他一副「寶寶是個大人了」的樣子輕笑出聲,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: 「嗯,有道理。可是我的小……小室友還未成年,想哭就哭唄。」
「我不想!」俞遠偏過腦袋看他,故意說得氣勢十足。這一室的氣氛太過旖。旎,還是說點什麼打散得好。
「好好好。」易安無奈,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,轉身離了床沿兒,去床尾給他敷腳踝。
冰冰涼涼的觸感貼上來,俞遠瞬間覺得舒服了不少。兩手撐著坐了起來,看著擰身坐在床尾,垂眸抬手,眼睫輕眨,大半夜不睡覺來給他冰敷的易安。那句「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」,又滾到了喉嚨口。
床頭昏黃的燈光映著,他看上去有些累,表情卻極度認真,手上小心翼翼地放著力道,既貼著傷處,又不會壓得重讓他覺得難受。
「想什麼呢?」易安見他目光灼灼看著自己,偏頭笑道, 「有事兒要問我?」
看著俞遠略帶迷茫的眼神,和一副有話想問他的樣子,易安的心跳得有些快,面上卻是極力保持著鎮定,捏著冰袋的指骨稍稍緊緊了。
既期待他問,又有些害怕。要是他能直接問出口,他一定順著他的問題說出心裡話。要是他也是一樣的想法,那就再好不過。只是,要是他並沒有和他一樣的想法,他又該怎麼辦?
俞遠頓了頓,最終還是搖了搖腦袋: 「沒事,你待會兒也快去睡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