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會的,」易安壓著心裡的悶痛,溫聲安慰,又像是希望他否認一樣,故意說道, 「你又不喜歡我,怕什麼?」
俞遠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,努力壓抑著自己就快變調了的聲音,點頭道: 「對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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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去的幾天,連一向神經大條的季橋和喬祺,都覺察出了兩人之間氣氛的不對勁。努力活躍著氣氛,連雙簧都快唱上了,也不見俞遠和易安說上兩句話。
早就加了班上同學微信的喬祺給季橋發消息: 【他們倆這是怎麼了?之前好得都同一條連衣裙了,這幾天怎麼跟陌生人似的?吵架了?】
季橋知道兩人是自從那天晚上過後才這樣的,但具體是什麼原因,他也不知道,他也不敢問。只好回喬祺: 【他們倆大姨夫撞一塊兒了,過幾天就好了吧。】
喬祺: 【???你特麼仿佛在逗我?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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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易安一個人待在落針可聞的宿舍里。自從那晚過後,俞遠下了課再也不在宿舍的書桌前學習了。背上書包就上圖書館。也沒人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背單詞,背課文,拿著書假意讓他抽背,實則變著法兒讓自己跟他一塊兒搞學習了。
兩人一起開小汽車換到的只剩了一隻的手機殼,也被他換下來,不知道放到了哪裡去。大概是,扔了也不一定。
一人一條的圍巾,也再沒見他戴過。
大概唯一還有點聯繫的,就是兩人的手機共享的同一個了。
每晚直到快熄燈了,俞遠才回宿舍。雖然進了門也會對著他笑笑。可是那種刻意的疏離感,還是讓他覺得心裡被重物壓著一樣悶痛。
居然已經,這麼討厭他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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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俞遠拿著鑰匙轉開門的時候,才發現宿舍的燈沒開。遲疑了一瞬,走進去摁了開關,四下里看了一眼,的確是沒人。
手機適時震了震。
俞遠點開,是四個人的小群里易安發的消息: 【回家住幾天,上課不用叫我。】
摁滅了手機,下意識地跑到陽台窗邊,打開窗戶往下看一會兒。
消息來得那麼及時,應該是在樓下看著宿舍燈亮起就發的吧?
只是等了好一會兒,風颳得臉都疼了,也沒看見熟悉的人。
這是,已經開始討厭自己,連在一個屋檐底下住著都不樂意了麼?
俞遠垂睫,沉默著關了窗,拉上窗簾。
易安站在籃球場的一片陰影里,直到宿舍樓熄了燈,才轉身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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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之後的幾天,易安真像他說的一樣,再也沒在宿舍出現過。好在這幾天,也沒人來查寢。
專業課老師偶爾點一次名,點到易安的時候,俞遠下意識一慌。他沒來呀怎麼辦。
結果沒想到,階梯教室最邊上的角落裡,傳來一聲冷冰冰的「到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