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立夏臉上泛起雲霞,張口欲要辯駁,被紀應淮輕輕推了推,「好了好了,金貴的小立夏,去桌前坐著,我要端菜了。」
白霧繚繞,暖意自餐桌升騰而起,或許這就是家最撫慰人心的地方。
滿滿一碗甜湯,勺子一撥,底下臥著的兩個滾蛋就顯露出來。流心蛋很香,肉也很好吃。這是安立夏從小到大吃過最美味的一餐。
就連過年,他都沒吃上過這麼大塊的肉。
紀應淮頭回燒菜給別人吃,正在欣慰自己今天炒的糖色挺好看呢,餘光瞥見安立夏不動筷了。
他心裡一驚,安立夏一直吃的素菜,突然給他吃油重的,腸胃是不是接受不了不舒服了?
「立夏,你怎麼了?」
紀應淮正要去抓他的手摸脈,安立夏忽然淌下兩行淚來,「夫君,我好高興。」
他心裡有萬千情緒,只是吃了沒文化的苦,表述不出來,反反覆覆地說著高興二字。
紀應淮淚目,瞧著孩子平日裡給苦得,吃頓稍微好點的就哭成這樣了,真叫人心疼啊。
「不哭不哭,高興就多吃點。」
他搜腸刮肚想找點安慰人的話,憋了半天,只想出一句,「吃飯的時候情緒波動太大會影響消化功能,會不舒服的。」
說完,紀應淮自己都覺得自個沒情商。
他在現代的時候,怎麼就沒多看點戀愛小妙招或者溫柔情話錦集呢?
不過,倒也不能怪他,論誰能想得到老天真會給寡王送老婆啊。
他們在村里又呆了幾日,這些天可比之前要好過太多了。
有了舉人的名聲,誰家都想來沾點關係。
認識的不認識的,三天兩頭往小破屋來,送這送那的,紀應淮能推的都推了。人情這東西,欠了都是要還的,他自認沒有那八面玲瓏的交際能力,只想安安分分地做個醫生治病救人。
對之前幫過他的林參等人,他挑了點好東西,和安立夏一塊給人家送了過去。
紀應淮除了出診,其餘時間上哪去都帶著安立夏。一是為了讓人家知道這是他的媳婦,帶他認認人;二是紀應淮存了心想要安立夏多參與社交,一直呆家裡容易悶到自閉。
風光大勝之下,巫醫想敗壞紀應淮名氣的銀子竟全打了水漂,可把他氣得幾天幾夜不得安眠。
他憤憤地想,當初那紀麼要死不活的時候,他怎麼就沒把棺材蓋給蓋上,把人憋死了就沒後面這麼多事兒了。
不過,巫醫心思一動,算算日子,七天快到了吧?
不僅這廂巫醫惦記著,紀應淮那邊也在等著看療效。
診斷和方子肯定是不會錯的,唯一不確定的是這個世界的藥材,雖然名字模樣都一樣,但不同土壤氣候條件下,藥效會有一定的差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