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哦好。」
小芸聽話地收拾好自己的本子,把筆掛到筆架上去,然後和師父師母道晚安,邁著喜悅的步伐順著連廊回自己的房間。
紀應淮出去叫家僕打熱水,抬頭看雲的時候,覺得東邊的天有點泛紅,顏色還挺好看的,就在外頭站了一會。
高中的時候,去食堂吃晚飯時,恰好能看到晚霞。那成片斑斕的雲彩,每一天都構成了不同的美景。
什麼時候帶立夏去外面旅旅遊,或者去爬山看看日出日落吧。紀應淮想著,到這兒之後一直忙忙碌碌,還沒機會見識一下這個世界各地的特色景觀。
熱水被送進房中,霧氣氤氳,兩人洗漱完躺到一塊,牽著手說了會小話,就溫馨地入夢去了。
翌日,紀應淮騎著馬先去了一趟衙門,還交通工具。這會才七點多,他原以為仵作還沒上班,到了衙門一瞧,滿屋子都是臉上掛著大黑眼圈,累到腳步虛浮的人。
「這是發生什麼事了?」
他把馬交給衙役,找到了坐在牆邊休息的仵作,問道。
仵作長嘆一口氣,「東邊那林子燒了,火現在還沒滅呢。也不知道那林子裡面有什麼東西,一邊燒一邊炸,可怕得很。」
下了一夜的雨都沒把火澆滅,可見火勢有多大,那裡頭要真是埋了屍體,這會估計也全都燒乾淨了。
這意味著,機緣巧合通過徐狗子的屍體發現的疑似埋屍地,這後邊可能牽扯出的更多線索,就這麼斷了。
不過這場大火帶來的也不完全是壞消息,秦仵作自我安慰地想,那火把樹木和髒東西全燒沒了,毒瘴也就被解決了,不會叫那毒霧四散開去,為禍一方了。
「爆炸?」紀應淮心想,我怎麼沒聽到。
「昨夜裡雷聲太響,都給蓋過去了。還好下大雨,不然百姓知道了,指不定昨晚上要人心惶惶鬧出什麼事兒來。」
秦仵作憂心地問,「你說那劫匪是不是在樹林裡埋火藥了,不然怎麼會炸出這麼響的聲音出來。他們要是手裡有火器,就衙門這點兵力,可完全打不過啊。」
「不一定,」紀應淮搖了搖頭,「腐爛的東西放久了,可能會化出沼氣,要是濃度高還碰上了明火,就能被引爆。」
以前他們讀文獻的時候討論過,古書中有記載瘴氣能被點燃,也有說不能點燃的,存在爭議。
現代科技進展後發現,瘴氣類似疫痢之毒,它是能令人體產生疾病反應的病毒類物質,不包含可燃物,能被點燃被引爆的是腐爛物中產生的甲烷。
火藥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是被嚴格禁止民間私產的東西,劫匪手中若有火藥,或者他們知道如何生產火藥,那他們行事大可不必如此小心謹慎,直接對著縣丞貼臉剛都行。
一切恐懼,都來自於火力不足。
「這樣啊。」秦仵作眯縫著眼,一臉學到了的神情。
雖然這兒沒他的活,但喊人救火的時候因為缺人手,他也被一視同仁地從床榻上薅起來了。熬了一晚上沒睡,現下困得直打呵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