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是不可能放的, 畢竟牽扯上了大罪, 但關押還是發配, 就很難選。
要是能找到劫匪, 查明私下勾結一事的話,就太好了。
他這麼想著,撐著膝蓋起身,扶著嘎嘣響的老腰,去找翻撿屍塊的小秦督促工作進度了。
「是人肉。」秦仵作見領導進來,很肯定地匯報導。
這裡面有幾塊比較完整,似乎是因為被爆炸的氣流吹飛出去太遠,沒咋燒到。
仵作指著用水沖乾淨的皮膚表面,道:「看這個紋理,以及光滑程度,我猜測這幾塊都是屬於年輕人的。」
「多年輕?」
「和失蹤的小孩一樣年輕。」
提刑官沉默片刻,頜首道:「等火滅了,我會叫他們去裡面挖挖看的,辛苦你了。」
「不辛苦,應該的,」仵作客氣道,「大人,他們進去還是得做好防護,紀兄說那毒霧被火燒過後可能還有殘留,要小心。」
「知道了,會提醒他們的。」
外頭的雨在日出前就停了,石板路上積了水,人走過時,濺起的水珠就悄悄蹦噠到衣服後擺上,留下幾個不黑不白的印記。
火勢已經小了許多,但沒了雨幕的沖刷,灰濛濛的煙塵直衝天際,老遠就能聞到那一股子草木燒焦的味道。
雨後略顯清涼的空氣,在周邊火焰的侵襲下,又回歸了悶熱。
紀應淮散著步回到醫館時,剛好是他平時開店的時辰。
門口站了個他很眼熟的人,手裡拎著一個大桶,咧著嘴質樸地沖他笑。
「參哥。」紀應淮喊了一聲。
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,第一個對他伸出援手的人,紀應淮很是感激。
林參迎上來,「老么,我來衙門送情報,正好路過你這兒,給你帶點魚。」
從村里過來有些路程,為了保證鮮活,他隔半天就要給魚換一次水。這樣,到了醫館,這魚還是活蹦亂跳的。
「多謝參哥,魚這城裡能買到的,下回別帶東西了,你來一趟多不方便。」紀應淮連忙開門,讓他進屋。
「害,城裡的魚哪有村子裡的好吃,你看這條,多大,城裡的河可養不出來這麼大的。」林參笑著指給他看。
的確,這魚比紀應淮在菜市場上見到的都大,難怪他要拎這麼大一個桶。
「參哥,」紀應淮請他坐下,「你說遞情報,是什麼情報?」
林參示意他附耳過來,小聲說:「馬瘸子發現了劫匪的蹤跡,他行動不便,叫我跑一趟來報官。」
劫匪會在每年秋收結束以後,到每個村收保護費,村民早就對他們感到很不爽了。
眼看著今年秋日又要到來,村民聽說官府在抓劫匪,心裡就有了主意。
馬瘸子之前被抓到劫匪的駐紮地去過,雖然當時被蒙住了眼睛,但他依稀記得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