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公子還未禮成呢,就護著外頭那位啦?」
「敢打趣公子,小心公子叫你去放鞭炮。」
「哎喲哎喲,可饒了奴家吧,玩火可是要尿炕的呀。」
「……」
聽著侍女們插科打諢,安立夏羞得連紀應淮什麼時候進屋的都沒察覺到。
「立夏,」紀應淮隔著屏風喊了他一聲,「我來接你了。」
侍女們連忙往他手裡塞蘋果,又最後幫他捋了一遍衣服,保證瞧不出一絲褶皺才放心。
「來了來了。」嬤嬤道。
轉過屏風,皆是紅衣金冠的二人四目相對,那一刻,世間只剩下了他們倆。
「立夏,你真好看。」紀應淮眼睛都直了。
安立夏微微側過臉,「快走吧,莫誤了吉時。」
「好,好,」紀應淮在他身前蹲了下來,「來,小心些。」
他的脖子被安立夏環住了,紀應淮將他背了起來,在侍從們的恭賀聲中朝外走去。
「夫君,你也是。」
他聽見立夏在他耳邊輕聲說。
待立夏被紀應淮背上了轎子,鑼鼓與奏樂便歡騰而起。
在隊伍啟程之前,太醫令府中的老管事卻喊住了紀應淮。他站在太醫令府的大門口,身後有兩長列扛紅木箱子的人魚貫而出,他們全部排到了迎親隊伍之後。
「慎終如始,則無敗事,」老管事朝他行了一禮,「這是主子早先吩咐好的賀禮,充作安公子的添妝。主子說,良緣由夙締,佳偶自天成,祝您二位此生安穩幸福到白頭。」
紀應淮走到太醫令府的牌匾前,恭敬地跪下磕了個頭,「謹遵導師教誨。」
他回眸,與轎中的安立夏對上了視線,兩人皆是滿目淚光。
從太醫令府到宅子花了大半個時辰,一路上吹吹打打發糖撒花用了不少時間。
他們到家時,門口的流水長席已經擺好了,整一條街都掛上了紅綢,所有鄰里街坊都在受邀之列。
扶著立夏下轎子,跨火盆,走過飄滿玉蘭花香的小院,他們進了正屋。
屋裡屋外皆是熟人,齊稚蓮、新帝、皇后、明禾、被派往渭城的諸位同僚,乃至龐公公、齊相、寧大人等都到了場。
紀應淮轉頭的瞬間,好像還在玉蘭樹底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、戴斗笠的身影,但細看去,又不見蹤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