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無忌在一旁,看著她雪白的肌膚在陽光照映下仿佛發著光一般,緊皺著眉頭,想了一會兒,道,「不怨,我給你臉上抹些灰吧。」
想著一路上的行人,總忍不住向著代真白皙的手腕瞧去,他心裡更不自在,總覺得那些人唐突了代真。
代真已陷入半睡半醒的微醺狀態,聽他說話,只「嗯」了一聲。
張無忌隨手抓了地上的灰塵抹在代真的手腕臉頰脖子處,這一下代真的肌膚沒有那種晶瑩剔透的質感,灰撲撲的,看起來平凡不少,可張無忌還覺得不滿意,在他眼中,代真杏眼櫻唇,柳眉挺鼻,就算灰撲撲的,也不是尋常人可以比擬的。
四下環顧,張無忌看到火堆餘燼,一下子笑了,他在灰燼中摸了兩下,雙手搓動,感覺手上沾著的都是滑膩膩的炭灰而沒有硌人的顆粒,便如先前一般把這些炭灰抹在代真的臉上。
代真小憩一會兒醒來,只覺得臉頰上有異物,忍不住伸手拂去,被張無忌拉住,「你忘了你怎麼答應我的了嗎,為了安全,我在你臉頰上抹了一層灰,等我們行到人多的地方,再好好梳洗。」
代真早不記得了,想要耍賴,「可是這些東西在我臉上,我不舒服。」
「安全為重,你可別忘了,崑崙山還有咱們倆的大仇人在呢,那個崑崙派的何太沖和他夫人。」張無忌一本正經地說道。
代真很是不滿,「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,我早就長大了,要是遇上他們,他們肯定不知道我是誰,反而無忌哥哥你,比之五年前,也就個子高了些,你才更容易被認出來呢。」
張無忌一聽,覺得有道理,於是彎腰去,抓了幾把炭灰,胡亂抹在臉上,「現在我也給自己抹上灰了,肯定不會輕易被人認出來。」
代真一時無語,半晌說道,「這下,我們可真是兩個乞丐了。」
兩人就這副打扮,且行且走,傍晚到了一處鎮子上,張無忌拉著代真從鎮子的這頭走到那頭,也沒看到一處錢莊,無奈之下,他去了鎮上唯一的一家布莊,問他們收不收銀票,結果被急著關店的掌柜趕出去,「你這小叫花子能有什麼銀票,別想著在這兒坑爺,快出去吧,走走!」
張無忌站在街上,又是尷尬又是受挫,只覺得今日做什麼都不成,又覺得是他自己沒用。
代真牽著他的手,「不然我們再去繁華的地方試試。」她不知怎麼想到了,前世聽見新聞上說,很多商家不肯收硬幣的事。銀票在古代得以通行,全賴官府的公信力,而偏僻一些的地方,官府不設錢莊,銀票自然也如廢紙一般,沒有了用處。
張無忌不通世事,不知道這些,代真只能通過一些蛛絲馬跡結合前世學習的歷史推斷,可她到底看不到事實。
天色已晚,兩人也無好的去處,鎮上的客棧大約也不會接待他們,兩人便出了鎮子,尋了一處已經荒廢的屋子休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