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她知道了,肯定是她闺女,王继周忙解释:“我那个,我就是习惯了,做饭前想着弄俩人的就行,到最后还是,一不留神就弄多了。”
越描越黑,虞虹直接笑起来:“那你留点神,想着我这嘱咐。”
“好咧,我记着那。对了我又在后面,是一本花鸟图鉴。你不是让我养着那两盆兰花,我比着这个,不会的地方再问问隔壁王婶。原先你也不在家,没来得及跟你说,现在正好说一下,那个……”
虞虹不再笑,而是转化成了感动。王继周这人还真是,她就是随口那么一说,让他有个不回乡下过年的理由。没想到他还真放在心上,又是请教四邻,又是自己查书。
有对比才有差距,她看上的就是王继周这份踏实。至于她前夫那些权势地位钱财,她自打生下来就处于这个圈子,那些东西对她早就如空气般司空见惯,虽然她知道人没了空气就没法活,但谁会天天去琢磨怎么获取空气。
“你想看自己去拿就行,没事那我先挂了,没包饺子,我得去帮着刷碗。”
“哎,你小心点,别划破手。”
虞虹手一顿,而后飞快地扔掉电话,心下无奈。这人……还真是,怎么能这么直接地揭人伤疤。她不就每次刷碗都得打破点东西,但这算大事?谁叫他不买塑料碗!
剁剁脚她听到楼下传来的争吵声,楠楠打她弟弟。
怎么回事?虞虹赶紧下楼,就见虞楠绷着张脸,冷冷地吐出一行字:“他跟舅妈学舌,说咱们俩都是牛皮糖,粘在虞家当蛀虫不肯走。”
“混账!”
虞老爷子甩起拐棍抡过去,老太太气得直哆嗦,眼见家里乱成一锅粥,虞虹忙拦住她爹。
“爹、娘,你们血压本来就高,大过年的不生气。”
二嫂什么人她怎么能不知道,妻贤夫祸少,因为她这脾气,二哥背靠虞家这些年一直升不动官,当然二哥也是一丘之貉。
但他们夫妻都是渣滓,她不是。过年就图个喜庆,爹娘年纪大了受不得气,当然她也不是受气包。
“楠楠,先放开你弟弟。二嫂,孩子不懂事你一个三四十的大人还不懂事?你有什么意见就直接对我说,我又不是小心眼的人,你让爹娘听到他们得多难受。”
“虹虹,我们对不起你。当年要不是你二哥闹那一出,你也不至于才十七就去做人媳妇。”
老太太眼泪都要流下来,虞虹心下叹息,忙扶住她:“爹、娘,这事不怪你们,也是我自愿。本来我还想初三回来再说,这会话赶话干脆一次说个明白,楠楠,你去把咱们房间里的影集拿出来。”
虞楠狠狠地踩了虞北一脚,她三岁开始记事,到现在忍这一家足足十二年。还是曼曼给了她启发,步步忍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,最终将她踩在脚下狠狠压扁。她不会随意欺辱别人,但也不能让别人欺负。
只是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?还得找个机会问明白,拿起影集,她翻看着里面王叔叔和曼曼照片。坐在镂空雕花的红木书桌前,王曼抓着本线装书,犹如古代初入蒙学的垂髫幼童,怎么看怎么可爱。
妈妈已经跟她说了自己意思,王叔叔为人很有分寸,曼曼更是招人疼,她不排斥日后跟这两人一道生活,相反她还很期待。
“妈,给你。”
虞虹拿出照片:“爹、娘,这些年你们一直催促我再找一个,我找着了。”
“这是谁家小伙子,挺精神,他还没结婚?”
忽略出身和学历,王继周身高一米八,五官平和身材挺拔,他那年纪的人不是挺个啤酒肚就是开始秃头,而他因为长期劳作肌肉紧实,长相很拿得出手。
“当年插队时认识的,去年六月他刚离婚,这次我去邹县正好遇上。娘你不是说我胖了点,就是他一直在给我们做饭,这次回来我委托他帮忙看房子。”
虞老爷子对男人颜值有免疫力,思维更清晰些:“插队,跟你一块下乡的知青我们都认识,怎么从没遇到他?”
老太太关注点则不同:“离婚?好好地男人怎么会离婚。”
“他不是知青,是邹县本地人,至于离婚绝对不是他的问题。”
哄 儿子的虞家二嫂讽刺一笑,二老也吃惊,老太太劝道:“虹虹,不是我们瞧不起农村人。这是小伙子长得是挺好,但楠楠爸不长得更好,过日子可不看长相。你大学 主修经济,辅修新闻传媒,他怕是连学都没上过两天。到时候你跟他讲怎么剪片子,他跟你说自己在村里种着几亩地、今年得交多少公粮,你们俩根本说不到一块 去,这日子怎么过?”
“娘,我不跟他说剪片子,我跟他一块讨论亚当·斯密。”
闺女一心向着那离婚男人,老太太更着急了:“这张照片上不会是他闺女吧?离婚带个孩子,还这么会哄人。”
“是他女儿曼曼,可懂事的孩子,年年考第一,楠楠跟她玩得很好。他们父女俩做点小买卖,马上要开个店,每天都抱着我大学课本在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