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说下去,她的声音也恢复了平静,只是湛蓝的眼眸深处泛着不为人知的不耐烦与冷酷:“夏莱,有人在跟我过不去,而我还不知道对方是谁。照这样的势头,我的身份曝光是迟早的事——我得回艾萨克。”
科菲家的小少爷当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。话都说得这样明白了哪还不清楚背后的隐患,当下面色也凝重了起来,一面仔细回想着有哪些遗漏的地方而忽略了对奥萝拉有敌意的人,一面开口:“我送你。”
可是连这都不被允许。奥萝拉缓慢摇摇头,惋惜得看着他:“夏莱,抱歉,我一个人目标更小些……你不用担心,我身后有团队。他们既能通知到我外面竟发生了那样的……事,自然也能为我设定好所有撤退这风口浪尖的路线。”
真是恶心。
大概连她都浸透了希瑞尔式冷淡疏离站在幕布背后围观、而不是亲自上演一场好戏的风格,于是就算明知道王储是无辜的,这事跟夏莱也没一点关系,她还是有一定程度上的迁怒。
可惜她没有希瑞尔那般的底气可以拒绝一切,所以幸好有温蒂夫人的言传身教,叫她在胸腔中充塞如此负面情绪的时候还能微笑,展示自己最美的一面给自己隐隐的倾慕者,带着温柔与歉意得说道:“抱歉……等我回家后,给你打电话?”
她晃了晃手机,唇角勾起的弧度有些俏皮。
然后夏莱的表情一下子就明亮起来:“好!”
奥萝拉做足了姿态,转身走的没有任何余地。
尼玛她那么久没出现在社交圈,怎么知道王储领下佩的天堂鸟还有其他的用意?!
那个趁着游戏把花蹭下的混球活该千刀万剐!尼玛那是王储的花!花落在她脚下她好意思不捡起来递回去么!王储好意思再把这不能用的花收回去然后丢掉么!所以她拿着那天堂鸟怎么了!怎么了?!
尼玛就因为这件事给王储留了点印象怎么了!王储请她跳支舞又怎么了!整晚他跳的舞少说也有个三四支,怎么不去抓其他人!!
奥萝拉暴躁得都快抓狂了。
*
希瑞尔慢条斯理翻着报纸,咖啡杯已经放进奈登手上的托盘。
奥萝拉面无表情坐在他的左边,克洛恩牢牢霸占着右边。温蒂夫人坐在对面笑。她原本就与他们一起用餐的,前段时间有事回巴黎,这几天才回宅邸来,但她显然也是知道奥萝拉的事的,可想而知绯闻已经传得何等沸沸扬扬。
一早上奥萝拉连头都没抬起来过,克洛恩则是扒一口羊脆骨,看一眼对面的人。骨头被它嚼得叽嘎叽嘎响,眼神又是无比意味深长,端看奥萝拉将勺子捏得青筋毕露的模样,就知道她的内心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。
永远的旁观者奈登表示,这两个从没放弃过弄死对方的念头。
“到什么地步了?”温蒂夫人放下奶茶杯笑着问。
“……私定终身。”希瑞尔淡淡道。
奥萝拉闷咳了声,努力把呛住喉管的食物咽下去以不失礼,直憋得满脸通红。
温蒂微微叹息,还是评点道:“其实你做得已经算不错了。当时尽快离开马德里那个是非圈确实是对你比较有利的决定。针对你的人不用查,查出了也不代表什么,上流社会肮脏的地方多了去了,没准一个包一个佩饰就能惹来嫉恨……你的错误就是完全听之任之,没有选择任何抑制措施。”
“我没想到……会闹这么大。”奥萝拉有些不平。
她原以为像王储以前的所有的绯闻一样,很快就会如水滴落入大海。
温蒂回以一个标准的微笑,只是眉眼凛凛带着锐气:“那是因为以前王储从没有出面辟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