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行坐在漆黑狹窄的小空間裡,沉默地回憶著剛才那一幕。時十安那張極盡瘋狂又隱隱流露出些許脆弱的臉,始終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。
他看向自己的手,借著緊閉的鐵門邊縫中透出的日光,能看到上面沾有已經凝固的血跡。
這是時十安的血。
楚行將手指放在鼻間輕嗅,許久未見,他的少爺還是那麼陰毒惡劣。好想,好想把他的骨頭拆下來重新組建,組成他喜歡的樣子,像小時候一樣可愛的樣子
他貪婪地嗅聞著手指,驀地又想起時十安被瞿也護在懷中的那刻,望向他時,眼中流露出的得意與狡黠,面色猛地一沉。
少爺似乎,變得比之前聰明了...
嗯?
他正想著,門外傳來些許異動。楚行轉過頭,鐵門轟然倒塌,刺目天光傾瀉而下。他下意識抬手擋住眼睛,耳邊傳來一聲嘲諷的嗤笑:「混得這麼慘啊,局長當初,還不如讓我來臥底。」
楚行放下手,面前站著一位身穿黑色作戰服的紅髮男子,他眉頭微皺,啐道:「寧時,你的嘴還是那麼賤。」
「哦喲喲,」寧時極其誇張地搖搖頭,「比賤那我可真是比不過你,放著大好前程不要,為了那個潑你一臉洗腳水的小少爺巴巴地跑來做變異人的狗。你說,我倆到底誰更賤?」
他微俯身向楚行挑眉,楚行緊咬著牙,眼中露出殺意。
劍拔弩張的氣氛被驟然響起的警報聲打破,二人對視一眼,迅速起身從禁閉室前的欄杆一躍而下,躲開巡邏機器人找到一處掩身之地躲藏。
寧時邊探頭觀察外界情況,邊急切地小聲道:「這次過來一定要成點事,不然局長非扒了我倆的皮不可。」
他踢了一言不發的楚行一腳:「別裝死,你在這潛伏了這麼久,有什麼想法?」
楚行蹲在草叢之後,天光透過枝葉落於他面上,打出忽明忽暗的陰影:「瞿也有了軟肋。要抓住——他的軟肋。」
轟——
蜷縮在牆角的時十安被劇烈的爆炸聲驚得一抖,他轉頭從窗外看去,只見基地邊緣一處樓房冒著熊熊火光。時十安對這不熟悉,不能確定那是什麼地方。
系統適時開口:「宿主,那是禁閉室。」
禁閉室...時十安摸著下巴思索著,楚行那傢伙是想捨棄臥底的身份了?
「十安,外界有異。吾為汝設下禁制,旁人不得進入。切記,無論誰來,都莫要出去,等吾歸來。」瞿也丟下一句話,時十安的房間隨後被一層淡金色的光芒籠罩,隔絕了外界刺耳的警報與混亂,像一片被強行分隔出的桃花源,安靜自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