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十安沉默地與張著大嘴的碧墀大眼瞪小眼,半晌後,他忍無可忍,抬起手指指著前方沒什麼感情地開口:「碧墀,你扁桃體發炎了。」
碧墀:「......」
寧時:「......」
碧墀嘴張得太久,下顎骨差點脫臼,他費勁力氣閉上嘴變回人形,一臉不忍直視:「你怎麼在這,還被抓作人質,你也太遜了。」
時十安垮著臉與他對視,非常想反駁說你懂什麼!一切都在我算計之中!
但人生如戲,全靠演技。他撇撇嘴,擺出副可憐樣:「我本來就是這麼柔弱的,你還不快點救我嗎?」
碧墀伸出手,做出一個丑拒的動作:「少來,留給主人撒嬌去吧。哎呀,我只是可惜啊。」
他瀟灑地揮了把自己的長髮,做出很討打的故作神秘模樣。
時十安哄小孩似的順著問:「可惜什麼。」
「可惜,」碧墀彎了彎眼睛,一寸寒光從他身後一閃而過,「有人要死了。」
語畢,時十安身子一僵,他感受到一股凜然殺意,那道光是...劍光!是瞿也的劍!
他反應過來之時,劍光已至眼前,凌厲劍鋒輕而易舉削去他一截頭髮。那巨劍削鐵如泥,只聽一道鐵器嗡鳴之聲響過,時十安再回頭看,朱雀機甲的頭顱已被斬下。
竟是...梟首...
那,機甲里的,人呢?
「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——啊啊啊啊啊!」
寧時慘叫著捂著脖子摔倒在地,口中不停噴出鮮紅的血液。機甲受到的巨創會反映在駕駛者的精神海中,寧時此刻無異於被人用刀割斷無數根神經。
他將手伸向眼前唯一的人,將召喚朱雀機甲的三根銀鏈扯下來塞到他手裡:「走,把朱雀帶走,局長一定會修復好的!我死了不要緊,我不要朱雀...朱雀也淪為一堆廢鐵...」
他噴出的血濺上了楚行毫無表情的臉,寧時大笑幾聲:「想不到最後的時候,要看著你這張死人臉。來...來吧...殺了我,我...我不要苟活。」
精神力受到重創的異能者會失去戰鬥價值,在等級劃分森嚴的異能城中,他這種殘廢的廢物只會受盡屈辱與折磨,倒不如死在這裡,一了百了。
「你想好了。」楚行沉聲問道,眸光並沒有什麼波動,看起來對這種事早就習以為常。
「想,想好了。」寧時望著他曾無比珍愛的機甲,透過破敗的大洞能看到外面的藍天,「如果你能活著離開...記著...記著幫我妹妹掃墓,她,她很愛乾淨...」
他的妹妹,因為沒有覺醒異能,早死在了貧民窟里。寧時神思渙散,說完便不堪劇痛,昏了過去。
楚行的身子僵了僵,隨後輕聲開口:「也好,他們說,無痛無苦地死去,是一種福氣...呵...」
他從儲物器中拔出一把斷刃,插進了寧時的心臟。
寧時掙扎兩下,徹底沒了聲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