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十安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這眼淚是什麼時候流下的。
騙人的吧。
那他不是一直看著我在哭?
艹。
時十安低罵了一句,感到十分屈辱。
他用力擦掉臉上的眼淚,垂著頭想了半天的說辭,卻完全無法找到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。
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哭,甚至在心底懷疑起瞿也來。說不定是他的邪術呢。因為他自己丟臉,所以也要讓我丟臉。
最有力的證據是他剛才沒有感到過鼻酸,但現在那股酸澀感根本無法忽視。
時十安越想越覺得對,想罵瞿也,又多少有點甩鍋狡辯的嫌疑。像是總喜歡偽裝成熟的傲嬌小孩,忽然被大人戳破他其實最喜歡吃棒棒糖的秘密。一邊惱羞成怒地擦眼淚,一邊還要踹棒棒糖幾腳,踹完之後撿起來揉吧揉吧揣進懷裡,是大寫的一個彆扭。
他猶豫半天,最終忿忿把這幾滴水定義為——「被你氣的。」
「是嗎,」瞿也等了半天終於等到答覆,煞有介事地點點頭,從善如流道,「那吾也是『被你氣的』」
「呵!」時十安直接氣笑了,他還在這鸚鵡學舌起來了?
「你有什麼好生氣的,」時十安十分不滿,「我對你來說,不就是個命運安排的任務對象嗎?」
「任務對象,」瞿也露出恍然的神色,「原來是該這麼稱呼嗎。」
時十安吸著鼻子:「什麼?」
「十安,汝又何必生氣呢。吾對汝而言,不也只是個任務對象嗎?」
此話一出,時十安吸鼻子的動作都嚇得止住了。
迎著人驚駭的目光,瞿也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胸口:「想必在汝心中,吾還沒有那串數字重要吧。」
他沒有用很大的力氣,時十安卻往後趔趄了一步。
系統空間裡那串象徵著愛慕值的數字,依然安靜地停留在99。那隻差一個數就到達100的數值,現在看來是這麼的諷刺。
時十安咬著唇又鬆開,嘴唇在白過一陣後重新恢復血色,因為被舌尖舔了一下而變得比之前嬌艷。
瞿也的目光在他嫣紅的唇珠上停留一瞬,隨後又迅速挪開。
這副避如蛇蠍的樣子,真是讓時十安不爽極了。
他冷冷看著他,忽然又想起什麼,喃喃道:「奧...我本來就是蛇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