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紙的落款處畫了一顆紅豆,和一朵梨花。
瞿慕讀完後,房中安靜了一瞬。
周一堃看起來很是共情,他長嘆一口氣從椅子上坐起來:「這是舊情難忘啊。」
「寫得夠好的,是吧時十安。」楚瑜抱著胳膊,故意去cue一旁佯裝無事的人。
時十安看他一眼,抿著唇重重點了幾下頭。
林昂然:「突然感覺我的拿不出手了,我全文都在發瘋。」
眾人笑,周一堃:「你不怕被猜到啊。」
在笑鬧中,瞿慕默默垂眸將信紙按照原有的褶皺摺好,小小一片被他妥帖地放進口袋裡。他用掌心貼著兜里那塊凸出來的部分,有種莫名的安穩。
他對面的紀霄也沒有參與話題,而是借著擦眼鏡的空當,看了眼悶悶玩杯子的時十安。那是個很隨意的眼神,卻被一直在關注紀霄的林昂然敏銳地捕捉到。
林昂然心頭一緊。
他很了解紀霄,面上溫文爾雅,實際心高氣傲,眼高於頂。看上去他與你相談甚歡,實際那雙刻薄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再審視批判你。極有可能,他把你當下水道的老鼠,你卻以為你在他心中花團錦簇。
這樣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,很少主動去觀察誰,所以哪怕他只是短暫看了時十安一眼,也足夠說明他對這個人起了興趣。
流程繼續,林昂然和周一堃很快就念完了他們前任寫的信,與第一封對比很是明顯,這倆前任對他們好像都沒有什麼留戀,措辭都很平靜,有種在發好人卡的感覺。周一堃略顯失望地念完後,就輪到了時十安。
時十安咽了咽口水,他拿到信已經有一會了,可是卻一直沒有打開的勇氣。
聽他們念信時,就把信死死地捏在手裡,到了現在,信紙都被他揉得有些皺了。
時十安有些心疼地撫平,這還是瞿慕給他寫的第一封信呢。
因為這幾個小世界的科技都很發達,現在這個跟他前世平行的世界也已經進入了5G時代,要不是因為這次節目的機會,他們恐怕不會給對方寫信。
時十安深呼一口氣,打開信封去看。
展信佳。
去歲聽聞母校新栽梨樹兩棵,心中意動。恩師來電慰問聊及此事,見我語調甚歡,邀我參與啟樹禮,自是欣然應允。惜後因工作繁忙未能成行。
今年初復又想起,於3月21日歸至母校。恰逢梨花盛開,慕名而來者眾多。
栽種之處位置隱蔽,常有人迷路。我婉拒校友指引獨自前進,小徑曲折幽深,環繞兩三圈,再拐過一道彎口,終見梨花滿簇,頗有柳暗花明之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