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落在時十安額頭的傷口上,腦海中浮現出剛才面前人拼命往前撲救玉佩的模樣,腕上的力道隨著他的回憶不受控制的減弱了。
時十安趁此機會一把推開了他,急喘著氣往後躲,慌亂之中還踹了瞿子慕幾腳。而那人面色陰沉地跪坐在那,冷冷盯著捂著胸口縮在角落的時十安。
「解釋。」他說。
「你還知道問我要解釋。」
時十安其實氣得夠嗆,某種意義上他真的是比竇娥還冤。
瞿子慕一看到玉佩就不問青紅皂白的發瘋,歸根結底還是之前受了原主太多的算計。
如疑鄰盜斧,存了懷疑的心思,看他做什麼都鬼祟。何況「時十安」前科累累還手握罪證,瞿子慕不發瘋才奇怪。
倒霉的是他未種因卻承果,還不能因此遷怒自己一無所知的,被虐成悽慘小白菜的愛人。
時十安無奈地閉了閉眼,靠在拔步床上努力換氣,爭取不要就此駕鶴西去。
「那日在監牢,你走之後,我發現角落裡有亮光,走近一看,竟是一枚玉佩,上面刻著你的名字。」時十安歇了歇,盯著瞿子慕皺得死緊的眉頭繼續道,「我就撿了回去,準備尋機會還你。恰逢父王說讓你來與我同住,就想著等你來了親手歸還,結果沒想到...」
「這事我也有不對,我要知道你這麼看重這玉佩,一定第一時間還你。」
瞿子慕對這玉佩的在乎超乎了時十安的想像,在之前的世界中,主角幾乎只與他有羈絆,而這一世,卻是大不相同了。
時十安說話時,瞿子慕在一錯不錯地盯著他。
這人本就病弱,又長年累月的待在屋中,極少見陽光,故而比常人都要白些。經過剛才那麼一鬧,面色更是慘澹如紙。只有額角一抹傷痕造就的嫣紅,以及脖頸上堪稱可怖的青紫掐痕給他添了幾分顏色,嬌弱的像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。
瞿子慕定定看著瞿十安身上的傷,不知為何覺得心臟有點悶痛。這不像是他自己的反應,卻像是心臟的自主意識在責怪他似的。
瞿子慕皺了皺眉,停止細想這奇怪反應,轉而打量起瞿十安的神色來。
他不像在撒謊,說的話也沒有任何漏洞,但瞿子慕顯然沒有相信:「三哥會這麼好心,倒是讓弟弟刮目相看了。」
「咳咳咳。」時十安忍不住咳嗽了幾聲,這具身體素質太差了。他本就不舒服,現在一急,就覺得頭暈目眩,上氣不接下氣,索性閉上眼靠在床上開口道,「不管你信不信,荷花池一事讓我在鬼門關走了一遭,也看透不少事情...」
用這個藉口,解釋原主的反常還算合理,但時十安說到一半,突然又不想繼續下去。
他掙扎了一下,倏地睜開眼,眸光沉靜,「我在鬼門關走了一遭。九弟,如果我說,你面前的我已經不再是我,而是另一個人,」另一個每天都在思念你的人。
「你會信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