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下意識踩了剎車,再抬眼仔細去看時,那人又沒了。
什麼鬼。
鬼...不會是撞鬼了吧。
時十安心頭有些發毛,一時間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。
他狂咽了幾口唾沫,手指不斷在方向盤上摩挲著,是不是他看錯了?
時十安快被自己的腦補嚇瘋了,他忍無可忍地解開安全帶,正要下去查看時,那人又不知從哪冒了出來。
時十安被嚇得大叫了一聲,他定睛一看,站在車前的人是秦越。
「你在這幹什麼!」時十安莫名的很,這人穿個白T恤在漆黑的環境裡面無表情地站在車前,真是要多嚇人有多嚇人。
時十安打開車門準備下車,他的腳還沒有碰到地面,忽然間腦子一懵。
這種感覺很熟悉,就像是當初出國前同瞿也打架的那一次,他整個人仿佛被什麼控制住了,理智是清醒的,但身體卻像個玩偶一樣被人拉扯著絲線操縱著。
這一次,被操縱的是他的腳,他的腳被一根無形的絲線牽動著,緩緩放到了油門上。
不,不,這是怎麼回事?
時十安整個人呆滯又恐懼,他察覺到不對,看向車前眼神空洞的秦越,離開,快離開!快跑!
他很想大喊出聲,但嗓子卻像是被一隻手抓住那樣發不出一點聲音,在只有他一個人能聽到的撕心裂肺地吶喊聲中,他的腳狠狠踩下了油門,跑車以一個肉眼幾乎無法看清的速度沖了出去,砰的一聲將秦越撞飛後衝下了山崖。
昏迷前的一瞬,時十安感受到鋪天蓋地的疼痛席捲而來,他的身體在這一刻,才重歸於他的掌控之中。
時十安是被噩夢驚醒的。他睡得很不安,好像是在夢裡受了很多的委屈,沒有人信他,沒有人幫助他。
醒來的時候,他的枕頭都是濕的。
頭有些疼。
時十安扶著頭撐坐起來,發現自己躺在病房裡,頭上纏了紗布,身上有一些擦傷,但並不嚴重。
車都翻了,他竟然只受了一點輕傷,真是不可思議。
病房裡只有他一個人,爸媽呢,他們應該收到消息了。難不成,難不成去看秦越了?秦越傷得很重?
昏迷前的場景又在腦海里過了一遍,他根本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踩下油門。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,他很關心秦越的情況,就算他再不喜歡這個人,也不希望其出什麼事,遑論是因為自己而出事。
他出去問了一圈,確認秦越跟他來了一個醫院,此刻正在icu搶救,心更是提到嗓子眼。
他迅速乘電梯到了所在樓層,果然看到爸媽和哥哥都在icu門口等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