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無忌不算是不明白這個道理,只是心裡怎麼也攢了一些氣,不發泄出來難受。
趙姬豪不留情的道破,此時此刻再次露出笑容道:「信陵君是知道的,激勵軍心的後果會有多嚴重。我們兩個對秦國國君無足輕重不假,可是我們要是死在魏軍手中,信陵君猜秦國會不會藉此機會以報仇之名,大舉興兵攻打魏國?殺我們兩個人為趙國,卻為魏國招來秦國的報復,值得?」
利益兩個字,趙姬早就提到了,如今不過是讓魏無忌別拿著要殺他的話來嚇唬人,嚇不著。
暫時的安全
顯然,聽了老半天,魏無忌也終於是明白趙姬的言外之意了。與其說趙姬在分析時局,不如說趙姬是在肯定的告訴魏無忌,無須拿命的事兒來嚇唬她,沒有用。
魏無忌如果說之前還以為或許是自己多心了,在這一刻,他很是確定,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極是不簡單。不是,趙國有這樣好的女人竟然會便宜秦國人?
魏無忌從來沒有過小看女子之心,恰恰相反,魏無忌知曉這世間大智大勇,謀略心計不亞於男兒的女子不計其數。也正是因為如此,他在意識到眼前的趙姬是個聰明的女子時,才會惋惜於趙國內有如此出色的女子,卻是為秦國王孫之妻?
然而一想自家國中的情況,比之趙國又有什麼區別?
此番仗打完了回去,他該想想自己將會有什麼樣的下場。
魏無忌心中早已做了取捨,同時也沖趙姬開口道:「夫人看來很是害怕落入趙國之手。或者並不希望我將夫人在此的消息告知於趙國?」
趙姬坦率承認道:「此中原由信陵君想必是懂的。我雖為趙女,從嫁給秦國王孫那一刻開始,在趙國人的眼裡我就已經是秦人。秦趙戰事一起,他們奈何不得秦國的王孫,便要將怒火全都宣洩到我們母子二人頭上。若非我們逃得及時,怕是早已身首異處。信陵君以為,我們母子理當承受趙國的怒火嗎?」
是的呢,趙姬就想問,他們母子當真就應該承受趙國的怒火?
「雖然以子為質,就是為達到兩國的和平,正所謂兩國交戰,不斬來使。殺我們母子二人,對戰局百害而無一利,趙國為了心中的仇恨根本不管不顧,信陵君也跟他們一樣?」趙姬望著陷入沉思的魏無忌,不得不再提上一提所謂的利益。
來幫趙國的魏無忌所思所想的都是那一句唇亡齒寒,他是在為魏國而謀。
可是為魏國而謀的他當真要將他們母子殺之,因此讓秦國將這筆仇記到他們魏國的頭上。
「今日信陵君領兵前來相救趙國,但不知來日若是魏國有難,他趙國會不會相救呢?」
這個問題問下來,簡直是落在魏無忌的心坎上了。他救趙國本為忠義,是為大局著想,但如果將來魏國遇險,當真趙國就有這份大局觀。
魏無忌的思緒已經亂了。
「想來,我們在魏國的手裡,總比落入趙國的手裡對魏國更有利。如何將這份利益最大化,魏國難道不想想?信陵君在此地,我想的是,有些事未必不可以借力。」趙姬越瞅越是覺得,在她面前的魏無忌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