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州城外依然遍地餓殍,但不似郡城那般戒備森嚴,每日放行少量難民。李素節聯繫李家隸臣來接自己,卻不願就此回家,便只登記了隸臣王大的身份。等進了城,她把包袱交給昭昧,囑咐她找處落腳的地方,自己先和隸臣了解城裡的情況。
昭昧接過包袱,在客棧里等她回來。百無聊賴的時候翻著包袱里的東西,找出那塊章子。
殺死那個人時,她克制不住地在他身上落了很多刀,但這塊章子卻完好,露出上面刻的姓名家鄉和番號。每個士兵的身上都有這樣一塊章。
做出那種事的人居然是一名士兵。撿起這枚兵章的時候,李素節驚愕不已,昭昧卻覺得沒什麼。
士兵又會有什麼兩樣。
可現在,擺弄著這塊章子,她忽然意識到,士兵還是不同的。
李素節回來的時候,昭昧手裡仍舊握著兵章,可心思已經跑得遠了,眼神越過窗欞,不知道看向什麼地方。
她的心瞬間軟了。
這一路征途,於她是回家,於昭昧,卻是去一個陌生的地方,看不見自己的未來。
原本,她還只是個連宮牆都不曾逾越的孩子。
李素節走近,在她身旁坐下,說:「明天我們就去吧。」
昭昧收回視線,問:「李家會接受我嗎?」
「會的。」李素節肯定地說。
昭昧托腮,把那枚兵章在桌上翻來覆去地顛倒。
李素節主動挑起話題,說:「我路上聽說,青州兵馬動了。」
昭昧看過來。
李素節接著說:「他要討伐何賊,但何賊那邊還沒有動靜,大概要先登基,占了大義再動手吧。」
昭昧忽然問:「曲准呢?」
「他……」李素節說:「正在觀望。」
這正是李素節擔心的事情。相比於青州,邢州的動向關係到她們的未來,可眼下曲家的做法,既不像是與何賊同謀,也不像是要盡忠討逆,倒更像是亂世投機,想為自己謀一席之地。
但這樣一來,公主作為亡國之後無疑是標榜大義的旗幟,她們的處境便微妙了。
李素節壓下憂慮,安慰道:「不管怎麼樣,今後再多的事情也與我們無關了。」
昭昧說:「……嗯。」
晚上,李素節躺在床上,時不時翻個身,驚動了身旁的昭昧。昭昧轉向她,問:「你很久沒有回去了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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