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人她見過。
病坊後門,曲家馬車上走下來的那位。
昭昧不知道該驚訝曲家馬車上走下個伎子,還是驚訝走後門去病坊看病的是伎子,有點愣住了。
女子不知道她想了什麼,又說:「殺人是要償命的。你,你快走吧——」
手刀一劈。
好煩。昭昧想。
床上躺了具屍體,地上暈著個女人。昭昧還刀入鞘,摸到小榻上,砸吧砸吧嘴,抱著刀睡著了。
這一覺睡得真飽。
醒來時天還沒亮,昭昧迷迷瞪瞪地坐著,盯著地上的兩個人看了一會兒,才想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。蹲在女子身邊看了眼,她後頸被劈的地方已經有了道青痕。
昭昧又補了一道。
拍拍手,滿意地起身,提著刀溜出去。
她走在路上,心情不錯,想起昨天沒有聽完的故事,就來到那家茶肆。
清晨還沒有開始上人,屋子裡空蕩蕩的,只有博士迎上來,問她有什麼需要。
昭昧問他說書什麼時候開始,然後坐下等,吃著茶點當早飯,猜測故事的後來究竟怎樣。
到人上得差不多了,說書人也終於出來了,昭昧卻發現他說的和她想的完全沒有關係。
昭昧四下看看,發現周圍的人依然聽得津津有味,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衝上來。她問鄰桌:「你覺得這故事好聽嗎?」
「好聽!」
鄰桌毫不猶豫地回答,還想繼續和昭昧說具體是怎樣的故事,昭昧毫不猶豫地收回耳朵,問另一邊的人:「今天和昨天的故事怎麼不一樣?」
「昨天的講完了吧。」
「講完了?」昭昧重復。
「對啊。早晚會講完的啊。」
昭昧又問:「那昨天的故事結局是什麼?」
對方搖頭:「不知道。我沒聽啊。」
昭昧手又癢了。
對方安慰道:「放心,故事一共就那麼多,講來講去總會重復的。你過幾天再來看,說不定又講回去了。」
昭昧是不可能挨個人詢問結局的,只能等下一次說書。她喪氣地走出茶肆,在街上遊蕩。
邢州城比郡城政策又寬鬆些,不僅憑官府公文和城裡人認領可以進,每天還有固定名額的難民可以進城,那名額非常少,但一日日積累下來也有了一定數量。昭昧走在街上,時不時便能見到乞丐,可能是乞丐,也可能是難民。
郡府不接收難民,為的是治安問題,邢州府不能把難民一概拒之門外,便憑藉實力維護治安,儘管如此,昭昧還是親眼見到有人偷東西,或者說明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