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它可以飛。」昭昧繃著下頜,腳步飛快:「但它是我的鳥。」
李素節說:「你又要折斷它的翅膀嗎?」
昭昧突然停下腳步,直直地盯著李素節。她什麼也沒說,李素節就沉默下去。
小翅膀再沒有飛出籠子。昭昧給它換了個更大的籠子,可小翅膀仍然每天折騰,把籠子衝撞得東倒西歪。它沖不出去,又安靜下來。
昭昧的心思並沒有在它身上停留很久,她仍時不時去找曲二練武,所有人都知道公主最近對舞刀弄劍很感興趣,而這似乎沒什麼必要。李家送她來的時候,一同來到的還有另外一些人,正是傳說中李家那鐵桶一般的護院們。她們將昭昧的院子守得水泄不通,等昭昧出門,又有人跟在身後,足夠護衛她的安全。
昭昧其實不樂意。護院就罷了,可她在李家時,根本不要這些人時刻跟在屁股後面。
他們一群人,也比不上她的一把刀。
可曲家不同。曲準是真正握刀的人。
昭昧想不出反駁的理由,退一步說:「這樣跟著我,我做什麼你王父都要知道了。」
李素節笑了下,很淡,說不出意味,道:「這是我母親的人。」
昭昧眨了下眼睛:「她每天坐在佛堂里,可不像這樣露風頭的人。」
「是。」李素節語帶嘲諷:「她從不露風頭。只盼身前有人為她遮攔一二。」
李素節沒有細說的意思,昭昧雖然好奇,也沒有追問。
她信任李素節,李素節說不會暴露,她就相信。這樣一來,倘若有曲家的人跟蹤,便由李家的護院阻攔,她自可大搖大擺地做自己的事情去。
昭昧的院子,曲准無法探聽,昭昧的行蹤,曲准難以確定。明明昭昧就住在曲家,但因為中間隔著李家,他不能直接撕破臉皮,動作就束手束腳,心裡不知怎麼樣,可偶爾遇到昭昧,仍心平氣和,甚至帶著笑意。
住進來沒多久,闔府上下都知道昭昧目中無人、我行我素,做事只看心情,像個被寵壞的孩子,誰的面子也不給——曲准也不行。
可這次,聽到曲准說的事情,她有些興趣:「明天?」
「是。」曲准答應。
「好。」昭昧說:「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事情的利害。」
曲准輕笑:「何必勞煩公主。准已經向他們說明利害,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。」
昭昧懷疑地看他。
身旁李素節忽然道:「那曾經做過的呢。」
「對。」昭昧揪住話頭問:「以前做過的,不能就這樣算了。」
曲准溫聲道:「從前不曾和他們說起,不好直接追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