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昧彎起嘴角。
「你笑什麼?」
「我笑你總想做他們的兄弟,可總也做不成。」昭昧比陸凌空矮些,可眼睛仰視時,目光卻在俯視:「就算你壓低了聲音還逛起了倡肆,那又怎樣,還是做不成駝駝山的大當家。」
情緒起伏捲起的強烈氣息拂在昭昧臉上,陸凌空揪住她衣襟的手攥了又攥,手指僵硬得顫抖,好像下一刻就能砸上昭昧的頭。
陸凌空死死地盯著她,眼神像刀子射出來。
昭昧不甘示弱地回視,又累了似的,主動收回視線,輕輕一推。
陸凌空輕易地退開了。
昭昧露出得意的微笑,對江流水說:「現在可以談點別的了。」
曲家從駝駝山內部動手並不是件意料之外的事,至少江流水察覺曲家有意留她們在城中後,就有所防備。這正是陸凌空這段時間大出風頭的原因。
事情鬧得越大,越是引人關注,越是令人掉以輕心。
前幾天,陸凌空鬧出命案,將這一系列事件推向高潮,而那個死去的人,正是死在這裡,死在這家倡肆的房間裡,那房間裡,住著夏花的姊妹。
這也是她們能夠寄居此處的原因。
夏花先前驚得面色蒼白,這會兒見形勢好轉,恢復了鎮定,斟了熱茶一杯杯放到她們面前,認真說:「你們都於我有恩,雖然我能做的不多,但只要是我能夠幫忙的,我義不容辭。」
江流水道:「我二人借住此處,已經多有叨擾。」
夏花抿唇一笑:「比起救命之恩,這算得了什麼。」
昭昧提醒:「救你命的是我。」
夏花笑道:「她們救了我的姊妹,一樣是命。」
昭昧「呵」一聲。
江流水喝一口茶水,又捧著杯子暖手,說:「方才你也聽到了,此事涉及曲家,你還是不要摻和的好。」
「曲家算什麼呢。」夏花目光靈動:「不說刺史,便是皇帝,也從不曾救我於水火。」
很快,她又一笑:「你們說便是了,我去望風。」
夏花的房間頗有餘裕,她走到門邊,為她們留出說話的。
昭昧開門見山:「你們打算如何出城?」
江流水道:「我是如何也出不去的,只讓凌空去就夠了。」
昭昧也這樣認為。江流水的目標太明顯了,臉上那樣一道橫貫的刀疤,又行動不便,即使不用輪椅,經過城門也必然會被扣下。
陸凌空顯然也明白,握了握江流水的手,轉向昭昧:「我要是走了,你能照顧她嗎?」
她此刻看起來十分冷靜,似乎忘記了昭昧的挑釁,倒有些像她們在駝駝山遇見時的那個陸凌空了。
昭昧說:「只要你不死,她就不會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