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昧看著他瀟灑離去,浮在面上的情緒慢慢收斂,露出更深刻的厭惡來。
她轉身走上另一個方向,初時只是走,不知不覺跑起來,跑進庭院,衝到李素節的房間。
李素節不在,她問隸臣,又來到書房,撞開門,看到李素節正伏案書寫。
李素節驚詫:「怎麼了?」
「你早就知道了是嗎?」昭昧劈頭蓋臉地問。
「知道什麼?」李素節微微皺眉:「你不是去見曲准了嗎,他說了——」
聲音頓止。
李素節端詳著昭昧的表情,露出明悟的神色。
「你知道了是嗎?」昭昧又問。
「是。」李素節點頭。
昭昧質問:「為什麼每次都不說?」
李素節垂眸,仿佛自言自語:「有的事情,倘若不說,就好像有無數種可能,可一旦說出來,就仿佛敲定了一般,不管怎麼做,都似乎只有那一條路可走了——可我不願你走那條路。」
「是,我不會走那條路。可曲准他,」昭昧難以置信地問:「他怎麼敢說出來?他怎麼敢那麼理所當然地要求我!」
李素節嘆息一聲:「你讀過那麼多史書,不是知道,歷來公主們最大的用處在哪裡嗎?」
昭昧立刻反駁:「那是她們。」
「她們是公主,你也是。」李素節平靜地說:「本朝也從來不乏先例。」
「可我……」昭昧試圖反駁,終於自亂麻中抓出一條思路:「可是我有刀,我能保護自己。我能夠做更多的事情,比和親更重要!」
李素節無情地說:「死去的任家娘主,貴為公主,同樣能夠上馬捉刀,可最後也不過是嫁入將門。從那之後,再沒有人提起她的輝煌戰績,人們記得她生育七女五男,個個成才,也記得她年老色衰之時,任家郎君仍不離不棄,敬愛有加。如此婚姻美滿,傳為佳話。」
昭昧張了張嘴,斷然道:「不,我和她們不同!」
李素節反問:「哪裡不同?」
昭昧說:「她願意,我不願意!」
李素節問:「若她也不願意呢?」
昭昧道:「她不願意,可她什麼也沒有做。但我會做!」
李素節又說:「我們身在邢州,受曲准轄制,一旦你身份暴露,想殺你的人數不勝數。只要一個意外,你就可以死在他人之手,而曲准只需要自責防守不利,再藉此大義,為你報仇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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