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要和曲准見面。
陸凌空畢竟受到曲準的特殊關照,這話很快傳到曲准口中,但曲准並不心急,次日方才姍姍來遲。
獄卒將陸凌空從牢房中提出來,按她坐在勘鞫室的椅子上,對面擺著一排排滲著血氣的刑具,當中空著一把椅子。
陸凌空把腳踝架上另一邊大腿,晃了晃,等著曲準的到來。
曲准來到時,見到的就是她這副桀驁不馴的姿態,慢條斯理地入座,從容道:「陸當家,別來無恙。」
「托曲刺史的福,」陸凌空往自己身上看了一圈,攤手道:「目前確實無恙。但再過幾日就說不好了。」
「不錯。」曲准道:「再過三日。」
陸凌空瞥他:「不給個機會嗎?」
曲准道:「陸當家不是拒絕了嗎?」
帶著枷鎖的雙手放到桌面,陸凌空大言不慚地說:「我後悔了。」
曲准一針見血:「你只是怕死。」
「對。」陸凌空坦然點頭。
曲准仿佛勝了一場,笑起來。
「所以,」陸凌空身體前傾,微微湊近,問:「曲刺史要不要和我做個交易?」
第60章
曲准向後靠上椅背, 笑道:「陸當家身陷囹圄,還想反客為主嗎?」
陸凌空也跟著向後,說:「那就看曲刺史答不答應了。」
曲准收斂笑容, 目光與陸凌空交會。
陸凌空說得沒錯,以邢州兵的實力,完全碾壓駝駝山, 可他卻幾番試圖和平解決,為的便是將損失減到最小。
出於歷史遺留, 他對駝駝山的情結尤其深重,陸老當家死後,駝駝山在他眼中便是囊中之物。動用武力不僅意味著會損失駝駝山的兵力,也意味著邢州兵要面臨損傷。
是陸凌空逼得他不得不出此下策。
現在,駝駝山經過幾番火併,元氣大傷, 又與邢州兵交鋒, 最後落到曲准手中的, 淨是些殘兵敗將,陸凌空本人的價值反而高過駝駝山了。
她本是把無柄之劍,棄之可惜,持之則易傷手。而現在,她竟主動投誠了。
滿堂安靜中,曲准輕笑出聲:「不妨說來聽聽。」
「兵書。」陸凌空不假思索吐出兩個字。
曲准慢聲:「哦?」
「我有兵書, 可以教練兵之法。」陸凌空半點不似玩笑:「豈不正是刺史需要的。」
曲准道:「我與陸老當家相交多年, 可不曾聽說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