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聲音低下去:「後面再沒有遇到了。」
房間中沉默了片刻,很快有人打破沉默,笑著說:「這麼說,那還可以做杏花釀、桃花釀、梨花釀……什麼花兒開了就做什麼釀,一年十二個月,咱們月月喝得不重樣。」
有人提議道:「那我們乾脆出征的時候喝苦酒壯膽,回來的時候喝甜釀開心,到了什麼月就用什麼花,這樣一來,出征的時候猜不到哪個月回來,也猜不到能喝到什麼,這麼一想,豈不是很期待?」
眾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。比起毫無新意的喝酒喝酒喝酒,這主意十足地勾人。河圖還沒開口呢,大家就紛紛拍板,再拿晶亮的眼睛齊刷刷望著河圖。
河圖能怎麼樣呢?河圖自然是答應了。
眾人歡呼一聲,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想各個月能夠喝到嘴裡的花。
突然,有人問了句:「蘭章,你的酒呢?」
大家這才想起事情的起因,朝她看過去,就見她捧著空無一物的酒碗,大大方方說:「當然是趁你們不注意趕緊倒掉咯。」
河圖噗嗤地笑出了聲。
事實上,經歷原因,士兵中似蘭章這般不愛酒的人並不多,甚至,還有人嗜酒如命,奈何軍營往日禁酒,她們苦苦忍耐,直到今天開了禁,仿佛狂歡,漸漸上了頭,有胡言亂語的,有就地打滾的,有大打出手的,簡直亂作一團。
河圖只抿了幾口,更多時候只看著她們嬉笑怒罵,聽她們借著酒意說著口無遮攔的話。
聲音有些嘈雜,遠處的並不能分辨清楚,只能聽到近處幾個人扯著嗓子說話。
「要我說,咱們這算個屁啊。他們那才叫慶功宴呢。升官的升官,發財的發財——聽說曲二要升到校尉了,到了校尉,可就是結結實實的武將了。嗝。」
旁邊人感慨:「升得這麼快啊。」
「廢話,不看看他是誰,曲準的親兒子!別說他了,就是個廢物士兵,也比咱們升得快!哦不對,」她打著晃,艱難地清醒著:「咱們也沒官兒可升啊……嗝。」
旁邊人的聲音低下去:「咱們殺夠了敵人,也能脫籍吧……」
「脫籍個屁!」她激動地大叫,唾沫星子都噴出來:「脫個籍能怎麼樣?人家都升到校尉了,咱們拼死拼活的,就為了脫個籍。好笑不好笑?」
她嚎道:「就問你好笑——不好笑——」
好笑。
河圖在心裡回答了她。
那些人生來便擁有的,卻是她們終其一生的追求。不,她們甚至不能有追求。追求本身,已經是僭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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