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州兵馬踏足揚州, 已攻克大半城池,即將推進到揚州城下。作為揚州府所在地,揚州城一旦淪陷, 揚州便算曲准囊中之物。
豐收的秋季之後是富足的冬日,秣馬厲兵的曲准決定召集五萬大軍前往揚州城。臨行前,大軍送行, 昭昧在場,曲准一身戎裝, 自馬上俯身,向昭昧微笑。
溫聲仿佛勸慰般道:「待准得勝歸來,請與公主結兩姓之好。」
昭昧扯起嘴角露個笑。
等曲准走了,一轉頭笑容落下來。
她巴不得他直接死掉才好。
分明是曲准帶兵作戰,昭昧只留在邢州城等候消息,可河圖、曲二乃至陸凌空等人全員出征, 一下子抽走了她的大半心思, 軍隊出發才一日, 她便有些心神不安。
無論曲准面上如何言笑晏晏,近日,她們的關係其實緊張,戰場又最是你死我活的地方,倘若曲准動了念頭,她便要賠進人命去。
昭昧坐在桌前, 不住地寫寫畫畫, 眉頭越皺越緊,乾脆撂了筆, 靠向椅背休息,目光一瞥, 頓住。
自從進入日居,鉞星就在昭昧身邊遊蕩。昭昧睡覺的時候她堅持守在門口,昭昧趕了幾次也趕不走,還是李素節出手,帶她去隔壁住下,但到白日時,她仍舊寸步不離,總在一眼能見到昭昧的地方,有時候坐著門檻,有時候坐在地上,還總是手裡捧著吃的,不是饅頭就是餅子,時不時啃上一口。
這會兒她手裡捧著的是個粗面窩窩頭。大概餓了,吃得正歡,小小一個窩窩頭,她也要兩隻手去抓,恨不能把它全攥在手心,把髒指印沾個面面俱到。
昭昧覺得心口有一百隻髒手在抓,忍不住說:「你怎麼又不洗手?」
鉞星看她一眼,又低頭吃自己的。
昭昧走過去,抓住她的手:「去洗手。」
她牽著鉞星往外走,頤指氣使道:「你難道還玩泥巴了嗎,怎麼手指總是這麼髒,還敢把東西吃下肚。」
鉞星本來跟著她的腳步往外走,可當昭昧伸手想要拿走髒得開花的窩窩頭,她立刻站住了,緊緊攥著窩窩頭,昭昧不卸力,那窩窩頭就成了一堆碎面渣。
鉞星不高興了,又往回走,坐到門檻上,從懷裡掏出一個白面饅頭,手指一碰,就落下一個指印。
昭昧和她槓上了,非要她洗了手再吃東西,只要鉞星不動手,她們就能一直僵持下去。
李素節忍俊不禁,道:「何必,她不洗就不洗吧。」
昭昧揚眉:「我小時候你們可不是這麼教我的。」
李素節道:「她的腸胃已經習慣了,既然不出事,也就不急著改,慢慢來吧。」
昭昧似乎忍了忍,說:「那就該別被我看見。總在我面前把雪白的饅頭捏得髒兮兮的,看著難受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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