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公主,你——」有人驚立而起。
昭昧輕抖刀身,抖落血珠,抬眼道:「我怎麼?」
有人吸了口氣。
無論昭昧速度多快,他們都聽清了曲大的話。因為知道自己只有一句話的工夫,曲大幹脆放棄辯解,選擇直接捅破昭昧的卑劣,一旦昭昧的目的為人察覺,他的危機自然迎刃而解。
可昭昧並沒給他多活片刻的機會。
將領們神情猶自驚疑不定,而昭昧鎮定自若,嘲輕飄飄一句:「狗急跳牆,不過如此。」
將領們看向曲二,見曲二神色從容,不得不把屁股坐回去,也終於想清了這全部。
是啊,曲准死了,曲大和曲二之間,也就有個人要死了。
結果便是,曲二先發制人。死的是曲大。
假若曲準的位置一定要由子嗣來繼承,那麼他們自然更支持曲二。
曲大於軍事上毫無建樹,而曲二卻在幾次戰鬥中積累威望,此番更是親自拿下揚州城,向所有人證明了自己的能力。
想開了這一點,曲大的死也就無足輕重,昭昧身上的疑點也都失去了追究的意義。
一切結束得順利。
將領們一一退去,來的時候想著昭昧與曲准即將結成的婚禮,走的時候想昭昧和曲二究竟是什麼關係。總之,伴隨著曲準的死,邢州的格局即將發生變動。
客廳中很快剩下寥寥幾人。
曲大斷頭時噴涌的鮮血濺了滿地,有隸臣前來處理。昭昧看向鉞星,皺起眉頭,說:「你多久沒洗澡了?」
鉞星不自然地別開臉。
「來人,帶她去洗澡。」昭昧忍不住邁出一大步,離那襪子遠點,說:「必須洗得乾乾淨淨!」
鉞星不情不願地被帶走,出門時還忍不住抓著門框看她,那鐵鑄似的黑臉上,竟好像現出一點可憐巴巴的神情。
昭昧扭頭不看。鉞星就這樣被扒走了。很快,襪子也被勇士撿走了。
昭昧松一口氣,向曲二道:「看起來,多數人仍支持由你來接任。」
曲二道:「還有些人大概更希望自己來接任。」
昭昧道:「所以,你要小心。」
曲二答:「嗯。」
曲二很快離開。他走後,另一個人踏入了日居。
來之前,陸凌空先去見了江流水。
沒有人知道江流水出城去做了什麼,只有她們這些在揚州城戰鬥的人,才知道她在其中起了怎樣重要的作用。
若沒有她,河圖會死,女兵會死,而曲准卻會好好活下來。
可有了她,她幫助昭昧實現了一切。
陸凌空問:「為什麼?」
江流水折著膝上蓋毯的邊角,說:「能讓自己的所學發揮作用,不是很好嗎?」
陸凌空問:「只有這種方式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