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四死的時候,她已經記事了,但也只是死板地記住,要到許多年後的現在去回味,才能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。
對久困後宮的母親而言,逃離是她最大的夢想,可李益倚仗皇權,把皇宮鎖得插翅難飛。
在這插翅難飛的皇宮中,唯有那麼一類人,為她搭建對外溝通的渠道——禁衛。
任四身為任家四子,養在皇宮,半為制約,也半為能力。他是禁衛的領隊,也是她能夠接觸到的最自由的人。
長久的拘禁醞釀出一霎的瘋狂。她想逃。她也就那麼做了。
可惜,依舊沒能成功。她曾距宮門咫尺,卻從此遠隔天涯。李益毫不留情地將她又一次努力撲滅,非但滅任家滿門,更是徹徹底底斬斷她和外面最後一絲關聯。
從那之後,她身邊連宦官也看不見。
這真相,除了死去的母親,恐怕只有她記得。連江流水也全憑猜測。
昭昧莫名生出一點悵然,望著遠處那點影子,說:「可我也不能強留。」
李素節扭頭,想要抬手摸摸她的頭,可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做,手指剛剛動起來,就已經壓下了這念頭,想要說點什麼,誰知嘴一張,便吐出一連串的咳嗽。
昭昧立刻變了表情,凶道:「你又不注意身體!」
李素節努力壓下喉嚨的癢,攏了攏衣服,說:「今年冬天格外冷,生病也很尋常。」
昭昧揚眉:「我就不生病。」
李素節顧左右而言她:「那是好事。」
昭昧盯著她:「我記得你好些年前還練刀來著。」
李素節不自然道:「大概吧。」
「還有你的眼睛。」昭昧湊得更近了:「我發現了,你這段時日看東西總是眯眼睛,剛剛就是,不會也出什麼問題了吧?」
她逼得很近,好像李素節稍微露出貓膩,就要被她捉住。
李素節無奈,如實說:「是有些模糊,大概是短視。」
「所以還是要鍛鍊身體。」昭昧斷然道:「明天和我一起去練刀。」
李素節有些不情願,尤其這樣冷的天氣,她是連出門也不願的,但又不忍拒絕昭昧的好意,只好先答應,再看看這陰冷的天,心裡盼著明天下雪才好。
昭昧見她答應,滿意了,說:「現在,先帶你去找趙稱玄。」
她們算明醫堂的常客,走進來時,醫者們仍按部就班的工作。昭昧問了趙稱玄的位置,帶著李素節往後走,果然在書房裡見到她,奇道:「你今天居然不坐堂?」
趙稱玄正埋首寫字,隨口應道:「都是些尋常病症,有她們就夠了。」
小貼士: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>.<)
<span>: 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