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玄師面色不動:「是否是狗急跳牆,公主何妨求證後再定。」
昭昧定定地看他, 吐出幾個字:「無稽之談。」
崔玄師道:「公主既然自恃為公主,連這點也不敢求證嗎?」
昭昧冷笑:「激將法?」
崔玄師道:「談不上。不忍見公主蒙在鼓中而已。」
「我是蒙在鼓中,」昭昧譏諷:「不知崔相何人, 得知這等機密。」
崔玄師道:「這不重要。」
「是不重要。」昭昧轉身:「不過是個笑話。」
她推門而出。
身後再沒有傳來任何言語,崔玄師似乎就此放棄說服, 又或者,他已經意識到昭昧被說服。
她反駁得篤定,多半是為了交鋒中不落下風,然而走出房間,腦中便再度浮現那句話。
你本就不是公主。
昭昧覺得可笑。談判不成便開始發瘋了嗎。
她想理所當然地將此定為崔玄師的攻心計,本該不值一提, 可心裡卻張牙舞爪, 冒出細聲又堅決的質疑:倘若沒有證據, 這攻心計用得毫無意義。
心臟在胸腔里怦怦亂跳,只要觸摸到那個念頭,昭昧就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,腦子裡再放不下別的事情,卻也不清楚究竟想了什麼,只是不知不覺邁開腳步, 停下時抬眼, 發覺竟走到了李府。
李府。
有那麼一霎,昭昧想要掉頭。
崔玄師在那兒滿口胡唚, 她怎麼反倒當真了!
可若沒有當真,為何不敢與李流景當面說清?
她腳步躑躅, 尚未下定決心,一旁的隸臣已經主動迎上,行禮道:「公主可是欲見我家娘主?」
昭昧站住了,直面這扇大門,輕聲:「嗯。」
曾幾何時,面對這扇大門,她感慨李家規矩之森嚴,如今,李流景正式當家,非但以謀害公主罪名在李府清除異己,確立了自己的絕對權威,更是以雷霆之勢向邢州城中其她勢力發動進攻。
她的手段是溫和的,氣魄卻堪稱雷厲,一夜之間,所有人都收到她的邀請,措辭客氣,將他們請入李府,又關閉大門。
沒人知道那一日發生了什麼,只知道宴會結束後,曾參與謀逆的諸家悉數主動將涉案人員人頭送上,邢州城內勢力分野一夜改寫,多少新任家主連夜上位,並向李家拱手。
李太常引起的風波已然過去,李府恢復了安寧,分明是同一扇大門,於昭昧的意義也不同於往昔。
這裡面住著迄今為止她知曉的,與母親距離最近的人。她們曾一同分享秘密,那麼,她們分享的秘密當中是不是也有這一件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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