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張臉,該去明醫堂看看了。」
李素節驀然扭頭。
「嘿,不認得嗎?」旁邊的人說:「那可是任家女,太子眼前的紅人!別看是個女人,還斷了腿……」
後面的話李素節沒有聽清,那聲音釘在她腦海里,可她只撈起一個詞。
明醫堂。
環顧四周,不知不知何處去了。
經常有這種時候,走著走著,不知就不見了。她知道不知丟不了,就也不放在心上,只是這次,趁她們分開,她想去那個明醫堂看看。
為什麼要趁她們分開時去,李素節也說不明白,只是從明醫堂走出來後,她神情有些恍惚,似乎找到了那理由。
夜已經深了。她沉默地往住處走,一步一步,走得很慢,可終究走到了頭。
她站在門前,將要抬手敲門,又轉過了身。
「吱呀」一聲,門恰在此時開了。
李素節不知如何是好。
「進來。」不知表情看起來沒什麼兩樣。
李素節走進去,就看見桌上擺著一冊書。
不知微抬下巴:「送你的。」
李素節走過去,封面沒有任何名字,打開後亦沒有署名,只有密密麻麻的內容,翻了一頁又一頁,眼睛不知不覺模糊了,覺得這書好像永遠翻不到頭,也不想翻到頭。
不知伸個懶腰,歪在床上說:「本來還差一點,但這兩天總覺得你要走了,就趕出來了。」
李素節摸索著書頁,輕聲問:「送我嗎?」
不知反問:「嗯。」
李素節彎起嘴角,笑道:「總該有個名字吧。」
不知說:「懶得想了。」
「那署名呢?」她克制著顫抖的聲線,說:「這總不需要想吧。」
不知沉默片刻,點頭:「也是。」
她走過來,帶著些疤痕的手中已經握上一支筆,自李素節身後彎下腰,手臂半環過她的身體,道:「按住。」
再尋常不過的一句話。
「啪嗒。」一滴眼淚砸下來。
李素節慌忙擦去淚水,帶著鼻音說:「好。」
她按住紙張,像很久以前經常做的那樣。那會兒,她偶爾心情好時,也如這般揮灑自如,白紙黑字,筆走龍蛇。
有時候,也如這般,瀟灑地落下那三個字:
武緝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