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昧點頭:「好。」
目光剎那交錯。
河圖關切道:「不知太子殿下可還安好?」
昭昧聲音平平,而話語沉痛:「怪我等晚來一步,趙賊攻入府邸,太子不幸罹難。」
「怎麼會!」河圖大驚,哀慟道:「怎麼會……」
「是啊,怎麼會。」昭昧道:「待形勢穩定後,便昭告天下吧。」
「可恨趙賊!」河圖憤憤一聲,旋即應聲:「遵命!」
河圖離開,江流水推著輪椅走到昭昧身邊,道:「怪我。」
「你本就不良於行,怎能怪你。」昭昧嘆道:「怪我,一路奔馳,不曾再早來半分。」
江流水笑出了聲,道:「是啊,不早不晚,來得這樣剛好。」
昭昧扭頭,二人目光相對,均在彼此眼中見到笑意。
昭昧向她伸出了手。
江流水搭上她的手,如釋重負道:「我回來了。」
「不,」昭昧握起她的手,說:「你一直都在。」
這一場戰鬥,若沒有江流水的配合,斷不可能這樣順利。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,她左右了趙孟清對李璋的戰局,便是後來昭昧的計劃,江流水亦處於極重要的一環。
如李素節計劃的那樣,她們沒有與任何一方結盟。
明面上與李璋親近,實則借李璋求助之機光明正大地舉兵入境。而江流水先將趙孟清攔在門外,後令姊姊敗退而逃,不過為了控制趙孟清抵達的時機,以配合昭昧迎敵。
趙孟清兵勢過強,無論昭昧還是李璋,都無法獨自應對,然而一旦合謀,趙孟清倒下的瞬間,她們又將面臨李璋勢力的飛速成長,因而最好的辦法便是,鷸蚌相爭而漁人得利。
李璋舉全軍與趙孟清相抗,彼此消耗戰力,而昭昧只需要在最恰當的時機出現,與李璋兵馬合力,窮途末路的軍隊將立刻士氣高漲,向趙孟清發起猛攻。本就經歷長久消耗的趙孟清抵不過雙方聯手,自然敗退,而李璋的兵馬亦大受損傷,無力再戰,這時昭昧只需要將一切「意外」歸咎於趙孟清,便可占據高地而坐收漁利。
如此一來,李璋必死,趙孟清與她則彼消此長,局勢陡轉。
過了一陣,鉞星也走了出來。
血跡從她的刀鋒流下,不多時在地上形成一個小窪,那是房間中所有彼方知情者的性命。
除了宋含熹。
想到這兒,昭昧回眸,想見她是什麼光景,不期然見李素節往此處走來,不禁詫異:「你怎麼……」
李素節苦笑:「她不願見我。」
「為你沒有救她?」昭昧皺眉:「勢當如此,她有什麼可怨。當真要怨,也該是我直接殺了她。」
「不是。」李素節低眸,輕聲反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