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此番犯事者多為地方官員,本該為一方百姓作主,卻做出這等大逆不道喪盡天良之事。」昭昧道:「翌日拔擢官員,在了解民情之餘,更當注重不再犯此重罪——尤以此案中居功者為先。」
此案中居功者都是哪些人呢?
人很多,但首要的必然是那個群體——文書與暗鴞。
暗鴞隸屬中央監察,不適宜大規模調動,然而文書卻是流外官員,又經地方歷練,正值三年考課之際,凡得「最」等,皆可入流,正式自吏入官,踏上仕途。
其中又以宋鴻漸與文命冒死,才有這驚天一案,故宋鴻漸以流外三等授從七品縣令,如此晉升速度,甚於眾多科舉進士,堪稱一飛沖天。而文命本在流內,則任殿中侍御史,自地方而至中央。
這也意味著,共事三年後,她們即將分別。
俠客是早就走了的,她們前腳與蘭章互見,後腳再找俠客,就發現她不見了蹤影,仿佛萍水相逢,甚至不知姓名,卻記得那「俠骨留香」的名號。
現在,她們也要離開了。
宋鴻漸:「你去了上京,可不可能忘了我啊。」
文命說:「你也是,還有……以後少哭一點。」
「喂!」宋鴻漸瞪著眼睛,又不好意思地笑了:「好吧,我也是縣令了,才不會總哭呢。」
文命笑:「嗯。」
宋鴻漸按住她的嘴角向上推:「開心點。」
文命想說不開心的是你吧,但見她的目光,沒有出口。
宋鴻漸忽然背過臉去,輕微抽泣聲後扭過頭來,抱住文命的脖子笑起來,輕快地說:「你要在御史台好好工作啊。總有一天我也會去上京的!」
她攥了攥拳。
「好。」文命說:「我等你。」
「拉鉤拉鉤。」宋鴻漸勾住她的手指,用力搖了搖,鬆開手,主動退後一步,說:「再見。」
文命忽然理解了宋鴻漸的愛哭。似乎還是笑起來更難一些,但她仍舊笑著,說:「再見。」
她們都相信自己擁有光明的未來,終有一日,將在大昭的心臟,在那最巍峨的廟堂相見。
像她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,有的人忽然發現了從未發現的道路,有的人則自不抱期待的灰暗中找到光亮,更堅定地走在路上。
但這條路仍舊任重而道遠,有許多問題仍在等待她們解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