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嗯。」陳遂也就抬腳動了。
兩人按照昨晚說的那樣一起回家,但陳遂從出教室起就一直走她後面,許皎心裡還奇怪著,明明他腿比她長那麼多,怎麼可能比她走得還慢呢。
她於是也故意放慢了腳步,但並肩走了沒一小會他就又走到了她身後。
始終和她保持著一段距離。
許皎發現他是故意的,奇怪的感覺更強烈了,要是他不想和她走一起,就不會昨晚提議他們一起回家啊。
走過一個電線桿,身前的少女忽然停下轉身。
陳遂緊跟著腳步一頓,還沒等他問,她就仰起頭,纖細的脖頸拉扯出極漂亮的一條弧線,在昏黃燈光泛著瓷釉般的細膩光澤感。
「你為什麼總要走我後面呀?」許皎實在不解,乾脆就直截了當地問出來。
陳遂表情一滯。
在她那雙烏潤又透著好奇的眼眸注視下,少年往日裡臉上那股漫不經心,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裡的輕狂勁一下沒了蹤跡,他感覺到難堪和侷促。
為自己糟糕的過去。
他初中上的學校特別差,還莫名其妙被幾個傻逼盯上了,總愛找他的茬,他又不是能忍的性格,覺得沒什麼問題是打一架解決不了的,實在不行就打兩架,把人打服為止。
反正也沒人管他。
後來陳志安死了,他被何湘接到重組的新家,那個弟弟成績好得回回拿獎狀,他不想自己連高中都考不上讓他媽丟臉,所以埋頭刻苦學了大半年,以最後一名吊車尾的成績考上一中。
然而那晚不給他任何辯解就甩向他的那巴掌撕碎了他的幻想。
既然世上最該相信他的人都認定了他頑劣不學好,他就更加無所顧忌,本就在年少輕狂的時候,有人惹到了他就打回去,也不管自己在外人眼裡是個什麼形象。
沒人在乎他,他也就什麼都無所謂。
可在狹小樓道里重遇她的傍晚,悔意在他心底彌散開,他不想讓她知道他變成了這樣。
哪怕在學校里兩人是同桌,陳遂也很少找她說話,小姑娘那麼乖,成績又好,是所有老師同學心裡的好學生,他不想讓她和他沾上邊。
哪怕讓她因他被議論一點,都是他的罪過。
月亮乾乾淨淨的,他不去觸碰,只想遠遠守著,看她明亮皎潔地掛在天上。
「我們倆總走在一起回家,萬一有同學看見了傳一些話,會對你有不好的影響,你應該聽說過,我在學校的名聲……」
少年身子依然站得板正,眼睛卻垂了下去,漆黑瞳孔里染上一抹晦澀,最後幾個字嗓音越發低啞。
「很不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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