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師徒二人往溶洞更深處而去,走了幾步青梧止步,頭微側,眸微垂,目光落在灼凰面上,告誡道:「引以為戒。」
灼凰叉手行禮,點頭應下:「師尊放心。」
二人一路往溶洞更深處而去,但卻始終不見梅挽庭的蹤跡,灼凰不禁問道:「師尊,連你也找不到他嗎?」
青梧緩緩搖了搖頭。
灼凰心下困惑,以師尊的二境見生天眼,按理來說沒人能逃得過,居然都找不到。
就在他們疑惑之際,整個溶洞中,忽地湧起一股不屬於師徒二人的靈氣,同時一股奇異的香味,伴隨這股靈氣,在溶洞中漫散開來。
似是苦澀中夾雜著凜冽,凜冽中又化出一絲黏膩的繾。綣,緩緩鑽入灼凰的鼻息,灼凰忽覺意識有種難言的昏沉,她一把攥住一旁青梧的衣袖,呼吸微重,喚道:「師尊。」
他們師徒已數百年未曾有過半分親密之舉,即便有過,那也是尚在人間時的舊事。
青梧瞥了灼凰一眼,見她有些不對勁,深知梅挽庭就在附近,立時在周遭細細搜尋起來。同時青梧周身湧起靈氣,很快,他的靈氣便將灼凰籠罩,予以護持。
他還是找不到梅挽庭的蹤跡,此時他已然確定,梅挽庭所得邪法,必是在仙界典籍記載之外。無垢宗已折損半數之多,再弄清楚梅挽庭所得邪法究竟為何之前,他不能帶著灼凰盲目涉險。
青梧對身邊灼凰道:「先撤。」
灼凰會意,立時使用神境通,一步跨了出去。
然而,跨出一步,本該已消失在原地的灼凰,卻並沒有離開,而是呆愣在原地,雙眸直直望著地面,宛如一尊雕像,似是陷入某種幻境中。
青梧眉峰微蹙,伸手捏住灼凰手臂,便準備先帶她離開,怎知未及有所動作,一時忽覺天旋地轉,整個人意識也跟著斷斷續續,根本無法形成完整的思考,遑論使用神境帶人離開。
青梧周身靈氣雷動而起,卷著他同身邊灼凰的廣袖衣袂,綬帶披帛在靈氣帶起的風中紛亂旋舞,他不斷以靈氣沖刷識海,試圖抵抗即將陷入的昏沉。
可饒是如此,眼前卻依然開始瘋狂閃爍無數記憶的碎片。人間,仙界,所有那些現在的,過去的,久遠到快要忘懷的,那些同灼凰經歷的每一個瞬間,每一個生死相持的時刻,都無比清晰的甦醒,在他識海中橫衝直撞,張牙洶湧。
恰於此時,溶洞中忽地想起第三個人的聲音,是名少年,他的聲音戲謔而又興奮:「青梧仙尊,和自己徒弟經歷了這麼多生死與共,此刻瞧著,可覺美好?」
青梧奮力抵抗不叫自己陷入昏沉,拼命撐著最後一絲清醒,仍試圖尋找梅挽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