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小時候戰亂未起前隱約的記憶,傅緣悲已記不起自己多久沒住過這麼好的房間。她一進屋便覺心情甚好,轉身對魏懷章道:「師父,今晚你可以好好歇歇了。」
魏懷章沖她抿唇笑,坐在了一旁的羅漢床上,靜靜地看著一旁鋪床的傅緣悲。
今夜那位官員只給他們安排了一間房,他心間明白,他和阿瑾兩個人回來,自下馬車後,阿瑾還全程扶著自己手臂,他們許是將她當成了自己的房中人。
可阿瑾卻渾然不覺,畢竟這些年,條件有限,他倆起居都在一處。
他合該求娶,合該給她名分,可現在他的身體狀況,北齊皇帝放他回朝的原因,他都心知肚明。
哪怕現如今,他心間對她的愛已占滿整個心房,他也不能再開口,不能誤她一生。
等回到魏府後,他便給她單獨準備院落,為她尋良人,再讓母親收她為義女,以魏府女兒的名義出嫁。
床鋪準備好後,傅緣悲來到他的面前,對他道:「師父,你先休息,我去給你熬藥。」
魏懷章輕輕搖頭,對她道:「還不累,我陪你去。」
傅緣悲微有遲疑,但念及已是盛夏,今日天氣也很不錯,無風,便點頭應下。
來到院外,傅緣悲生活熬藥,師徒二人便坐在小火爐旁,傅緣悲輕打扇扇火,唇邊含笑,對他道:「等到了臨安,我便給爹娘寫一封告祭書,告訴他們,我終於如他們所願,回到了故國。」
魏懷章坐在小椅子上,身子前傾,雙臂撐在腿面上,雙手十指虛虛相交,凝眸在她側臉上,含笑道:「合該如此。」
傅緣悲又道:「師父,你回朝的消息,應該會慢慢傳開吧?等思鵲哥聽到後,肯定會來找我們的是不是?」
魏懷章道:「當時說好一起去臨安,說不準他已在臨安,我們回去便能見到他。」
傅緣悲又笑,點頭道:「嗯,他的親人只有我們,他肯定在臨安等我們。」
話至此處,傅緣悲似是想起什麼,向魏懷章問道:「對了師父,我瞧著今日來送你的那些漢人百姓,有人給你寫信,你看了嗎?」
魏懷章點頭,對傅緣悲道:「看了,還如從前,他們寄希望於我,盼著我回去,告訴陛下他們在北境的處境,叫陛下務必反攻,務必收復失地。」
傅緣悲聞言,面上笑意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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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,不自覺看向北方。她是回來了,可那些尚在北境的漢人,他們該怎麼辦?
如今回了大梁,師父尚能在朝堂上出力,她卻什麼也做不了了,從前還能給他們義診,還能教小孩子讀書識字,現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