邻座夜兰惊得一凛,悄悄瞄看座上凌霄君神色,见其只是低眉沉思,丝毫无提振士气之意,便只好壮了胆魄自行与羽麟劝言,“澹台少主还须克制行事。当下处境……朝不保夕,只怕明日连这清汤菜叶也无。惟今还是先求饱腹,再求安身,再议振兴之策……”
“未想到兰公子还有这等见识!?”澹台羽麟冷言嘲讽,“算来风肆也算你娘舅,如何未接了你去享那大鱼大肉,反将你丢在这禁牢中,与我等囚徒为伍?!”
“我……微臣自当与殿下一处。”夜兰本就懦弱胆怯,好不容易壮起胆量讲了几句振作之言,被澹台羽麟这样一喝立时又没了生气,诺诺退坐回自己的角落低头不敢多言。
羽麟闷坐半晌,吃没得吃,喝没得喝,四围又是一片萧索黯然,恼恨着又去寻玉恒的晦气,厉声指责,“所以你倒底还是舍了阿璃来保全自己!?你明知阿璃宁舍性命也不会将你的传国御玺呈给风族!你这是陷她于死地!你让她孤身一人如何抵风肆三千精锐!我若知你计狠!早该……早该……”他恨得咬牙,重拳捶案,“枉我等铮铮男儿!竟是舍女子性命以求偷生!”
“若以她一人性命换千百人偷生……”伏卧在角落里养伤的昔桐撑案慢慢坐起,缓缓言说,“她也死而无憾了!毕竟殿下尊贵,此地还有三百御林侍卫,还有一城无辜百姓……”
“呸!”羽麟一口啐去,“阿璃若死,不要说一城十城,纵是千万人也难赎……”
“羽麟!”玉恒终受不住他吵闹,沉声喝止,“她还未死。你也不要咒她!都安静些。愈是山穷水尽处,愈要镇定自省,否则——出路何在?”
“你省出出路了!?”羽麟知是绝境无逃,闹起来也不管不顾,“唯一出路就是你让出天下!九霄宫改姓风姓!三百年天家玉族自此烟消云散!别以为谁人还能容你退隐青山!我看是埋骨青山还差不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