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與太子妃的身份,註定他們要並肩同行很長一段路。
她有她的目的,他也有他的責任。
他之前厭惡她別有用心,可轉念想想, 別有用心,也是用心。
她以身為餌, 誘他入局。
人心莫測善變, 有人在的局,就不是死局。
他既已入局,為何不掌控棋局?
這樣想, 倒是對接下來該如何對待她, 定了心思。
他坐到她身邊去。
嘆道:「你究竟還要氣我到什麼時候?」
這聲音里添了幾許無奈。
江柍一聽, 便知道,輕紅定然也在他面前勸和過,且說的話對他產生了點作用。
她看著他。
白色的月光從窗欞處照進車裡,隨著顛簸,在他的臉龐上蕩漾。
月色如水,融化了他身上刺骨的寒意。
可就像巍峨的高山,積雪融化了,峭壁卻依然冰冷著。
她知道,無論如何都不能繼續再和沈子梟鬧下去,既然沈子梟願意向她低頭,那就順水推舟好了。
只是面上少不得要做出掙扎的樣子來,便往裡靠靠,離他遠些,說道:「豈敢。」
沈子梟見她雖還在使性子,可語氣已有些鬆動,便笑了笑,說道:「你瞧瞧你的小氣樣子,還說不是在鬧我。」
「真不敢。」江柍莫名有些燥熱,可能是他離得近,壓迫感太重吧。
她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臀,坐得離他更遠了點,才道:「迎熹不敢觸怒太子,不然我怕太子殿下找一把匕首或三尺白綾賜死了我。」
「……」沈子梟語噎了,他幾乎都忘記自己曾說過這樣的重話。
江柍見他不語,便悠悠道:「不過這倒是太子殿下的恩典,到時您若將我風光大葬,我豈非還要向您謝恩。」
話一說完,江柍就站了起來,想要向沈子梟行禮。
誰知腿卻不知何時軟起來,剛要下跪,就倒在了他懷裡。
沈子梟順手扶住她,既已決定要同她和好,就甘願去哄她。
軟聲道:「你慪我也不必拿自己身子開玩笑。」
江柍勉力從沈子梟懷中起了身,坐到一旁。
幾個動作而已,身子已變得軟綿綿了。
不僅如此,還越來越熱,暖流一陣陣往腹中涌。
她是經過人事的,豁然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。
不由看向門外,明白了什麼。
沈子梟恍然未覺,又向她靠了靠,問道:「扯到傷口沒有。」
江柍回眸,她幾乎不用刻意去觀察他的神色,就判定淺碧做的事他並不知情,說道:「沒有。」
「還是讓我看一看。」沈子梟伸手過來。
江柍嚇了一跳,下意識「啪」一巴掌把他的手打掉:「不要動手動腳,太子殿下。」
沈子梟的手僵在半空,頓了頓才收回去:「你這一巴掌,可見體力恢復得不錯,不像那日連吃藥的力氣都沒有,還要我嘴對嘴去餵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