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俯身撿起一個石子,朝水面上一丟,這石子就像是神仙施的法術似的,在水面上一點一個波光粼粼的圈兒,再一點又一個波光粼粼的圈兒,數了數竟有三個漣漪盪著圓圈暈染開來。
江柍打心眼裡高興許多,笑道:「你好厲害。」
葉思淵聞言,只差把尾巴翹上天了,忙說:「這算什麼,這石頭太厚影響我發揮了,等我撿一塊薄一點的石頭,再打一次給你看。」
他說著話的時候就已經迫不及待在地上翻找了。
少年的幼稚里,竟透出幾分霸道來。
江柍看著他,忽然覺得他和大晏的所有人都不一樣。
若要以物喻人,她會把沈子梟比作一座常年覆蓋積雪的休眠火山,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,或一場轟轟烈烈的暴雨。
而謝緒風,或如皎潔之月,或為無暇之雪,或似一泓清泉。
葉思淵好像是唯一的太陽。
細想想,饒是謝緒風,偶爾也會因朝堂之上的種種不得已而愁思籠於眉眼間。
可是葉思淵,卻分明不把任何事放在眼裡,滿是敢於征服世間萬難的銳意。
他真是又熾烈又耀眼,看到他,就好像看到希望,心裡暖和和的。
「你別愣著,和我一起找呀!」葉思淵喊她一聲。
江柍回神,笑著答應:「好。」
她的腳邊恰好就有一塊兒薄石,便撿起問他:「這個可以嗎?」
葉思淵眼眸一亮:「可以!」
他從她手裡抽走石頭,又往水面上一丟,江柍數著:「一、二、三……七。」
江柍驚喜道:「居然打了七個圈兒,你太厲害了。」
葉思淵高興地坐下來,說道:「這沒什麼大不了的,你想學,我可以教你。」
江柍卻猝不及防看到他左手手心裡的一粒紅痣,下意識摸了摸手心,問道:「誒?從前竟未發現你的手掌心怎麼有顆痣,還是紅的?」
葉思淵攤開手,胡亂拍了拍手上的泥土,說道:「哦,這個我自打出生便有,我隨我爹,我爹手心一樣的位置也有這顆痣呢。」
江柍心沉了下來,只覺掌心正在隱隱發癢。
從前她也有這樣一顆痣,只是為了「成為迎熹」而被強行祛除了。
她並未想過她的痣與葉思淵的痣有何關聯,只覺他們是有緣分的,對葉思淵更加親近起來,便莞爾一笑:「那你教我打水漂吧。」
葉思淵早撿好了一把石子,給她一顆,說道:「那你可看準了。」
他又打了個水漂,江柍則學他那樣也丟了顆石子出去,只是卻「咕咚」一聲就沉水了,壓根沒在水上漂起來。
葉思淵就告訴她:「你要這樣,斜一點。」
說著就動上手教她。
江柍被他指導之後,第二次竟打了兩個水漂,葉思淵高興地學猴子般大叫:「哇哦哦!不錯,你很有天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