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柍不明白為何沈子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
她吊著一口氣,不敢呼出來,仿佛一旦呼出這口氣,她的心也要墜落了。
只聽他一字一句道:「迎熹,你妄想掌控帝王的心,可帝王之心是不可以被掌控的。」
江柍懸起的心瞬間落了下去,被摔個粉碎。
他淡淡一笑,有些輕蔑:「娶晁氏是在你來之前便已定下的事情,你是正妻,應該有容人的氣量,不要善妒。」
江柍喉頭一哽,她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,才忍住洶湧的淚意。
他如此冷漠,她亦不願在態度上軟弱於他,也輕蔑一笑:「你們男人自己三心二意,卻要女人忠貞到底,這也罷了,守貞的妻子卻連抱怨花心的夫君一句都不可以?男人德行有損多為雞鳴狗盜,女人德行有失僅僅是不許夫君納妾?你們為了讓女人忍受,什麼歪理說不出?」
江柍一生氣,便頗有天之驕女說一不二的震懾感,她看向沈子梟:「反正我說出的話是不會收回的。」
沈子梟壓住心頭躁意,散漫一笑:「是嗎,若我真要納她你該如何。」
「聞君有兩意,故來相決絕。」江柍目光灼灼。
沈子梟被她的話戳了心窩子,感到放血一般疼。
他只覺諷刺:「有兩意?你心中並沒有我,我心中也從未有過你,何來有兩意,何來相決絕?」
江柍怒氣直涌腦門,卻因他這句話實在傷人至深,怒極反笑:「不啊,沈子梟你忘了昨日你是怎樣隨我跳入懸崖的?」她越笑越甜美,「我從未愛過你,可你,卻早已是我裙下之臣。」
從他一躍而下的那一刻起,她就知道他心中是有她的,直到這一刻也沒有懷疑過這一點。
此時此刻,不過是更清楚,他的愛不過屈居末流。
既然如此,她不屑要。
她要把他給的這點喜歡,統統砸回他身上。
丟開的人固然淒惘,可被砸到的人定然更為疼痛。
果然,沈子梟指著她,發了狂般厲聲質問:「你找死!」
「被我戳中了,你……你越生氣便證明我說得越對……」她偏生笑靨如花。
她的笑顏深深刺痛了他。
他剛想說什麼,忽聽有人喊道:「殿下!太子殿下!娘娘……」
白龍飛和一群暗衛找到了他們。
幾人奔至沈子梟身前,一齊跪下:「屬下救駕來遲,請太子殿下降罪。」
沈子梟冷冷地說道:「你們怎麼不到明年再來?」
眾人垂首齊聲道:「屬下死罪!」
「往前走五里地右轉西南處有一捕獸坑,去看看裡面的人死了沒有,是死是活都拉去東宮,孤要親自查看。」沈子梟說道,「至於你們,每人罰俸一年,各領五十軍棍。」
「是!」
眾人聽令,緊接著便要起身去辦事,白龍飛剛抬起頭,忽然喊道:「娘娘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