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柍沖他一笑,問道:「什麼貴人?」
「我們來時有人阻攔,說是這一片都被貴人包了,我不信邪,好山好水若只許一人獨賞豈不可惜?」葉思淵這樣說。
江柍:「……」
她差點沒氣得翻白眼。
好哇,我就說那沈子梟再不濟也不是個濫用權力的人,總不至於非要闖進人家包下來的地方遊玩吧?
可這事到葉思淵身上就說得通了。
原來是你小子壞了我與故人相聚啊!
「你一個人吃這麼一桌子菜豈不浪費,不如我們與你一起吧。」葉思淵這人還真是一點眼色也沒有,說著話已到江柍面前坐下,「誒,你這菜式看著倒不像晏國的。」
江柍倏地心跳加快。
她倒是忘記這一層了,只能隨機應變,解釋道:「我想家了,便讓高樹去打聽哪裡可以吃到昭國菜,聽說這裡新來的廚子是昭國人,特來嘗一嘗。」
她面不改色,心卻跳得厲害,因害怕被戳穿,很快又扯開話題,說道:「我想自己清淨才叫人包了這裡,你不要來叨擾我,另去別的地方吃不好嗎。」
葉思淵聞言便看了看在那邊沉默了半天的沈子梟和謝緒風。
謝緒風輕扇明河共影扇,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。
沈子梟則轉身上樓,說道:「我們去樓上。」
這話一出,掌柜和堂倌的臉色都是一變。
江柍更是心悸不已,只好出聲制止,說道:「不行。」
沈子梟剛上一級台階,謝緒風剛轉過身,葉思淵剛從板凳上站起來。
而江柍的話像法術似的,把他們三人都定住了。
江柍一顆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。
葉思淵眉毛一擰,問道:「什麼意思嘛,你怕叨擾,我們去樓上吃還不行啊?」
江柍掐了掐掌心,語氣淡淡道:「這裡已經被我包了,饒是陛下來了,也是沒飯吃。」
沈子梟轉過臉來,冷淡的眸光之下,暗含如涌流般的慍怒。
江柍賭氣般不看他,只指著門,說道:「掌柜的,送客。」
謝緒風見狀,便一副看好戲的樣子,氣定神閒地搖起扇子。
自從上次與她不歡而散之後,他已是不願再淌這二人的渾水了。
葉思淵乾巴巴一笑:「那個,你不要這麼……」
話說到一半,只見沈子梟收回了上樓梯的那隻腳,轉身走到江柍身邊。
江柍這才肯看他一下,只見他冷冷淡淡掃她一眼,而後坐在了她對面,說道:「掌柜的,再拿三副碗筷。」
掌柜的猶自躊躇,不知該不該照吩咐行事。
江柍卻已經炸了毛,忍不住對沈子梟吹鬍子瞪眼道:「喂,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,我都說了,此處我已經包了!」
最後幾個字,江柍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蹦出來,特意加了重音強調給他聽的。
可沈子梟竟是瞧都不瞧她一眼,只對掌柜的說:「你的耳朵如若是擺設的話,我便讓人削了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