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張張口,眼淚卻比話語先流淌出來:「殿下饒奴婢不死,奴婢才能說。」
「孤以太子之位起誓,只要你說實話,便饒你不死。」沈子梟這樣說道。
歡兒絕望地閉上了眼睛,她知道,沈子梟的話現如今她不信也得信,便乾脆爭取這一線生機:「是墨雨,墨雨給我的。」
沈子梟一怔:「墨雨何在?」
高樹忙說:「她在門外守著!」
高樹本就因江柍的病情焦躁難耐,說罷便飛奔至門口,打開門,只見墨雨已跪在地上,像是早已料到發生了何事。
高樹二話不說,薅起墨雨的衣領,把她拖到沈子梟面前,又狠狠摜於地上。
墨雨掙扎著從地上直起身子,而後規規矩矩地跪好,先給沈子梟磕了三個響頭,才說:「殿下當初買下賣身葬父的奴婢,給奴婢一口飯吃,奴婢本該效忠殿下,無奈貪財好利,被人收買了去。奴婢一直很煎熬,此事被殿下發現,奴婢心裡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。」
沈子梟聽得不耐煩:「你背後之人是誰。」
墨雨抬頭直視沈子梟說道:「是貴妃娘娘。」
謝緒風臉色一變,睫毛抖了抖。
葉思淵頓時先炸了毛:「我看你是攀誣貴妃!」
他怎麼看怎麼覺得那氣質出塵,不與人爭的謝輕塵不會行此惡事。何況,她可是謝緒風的姐姐啊,謝緒風都這樣好,他的親姐姐又怎會如此惡毒?
沈子梟許久都一言未發。
淡藍的晴空上,太陽明晃晃的,刀光一般刺目的光亮,漏過交疊的樹葉落在他的眼皮上,好似有灼熱的火焰在他瞳孔里細細跳躍。
若是平日,墨雨定會因沈子梟的面色而心悸。
可此時,許是知道人之將死,她竟前所未有的平靜。
她斂眸說道:「此前奴婢只是幫貴妃娘娘留意府中大小事,每十日便假借給府中送菜的菜販之手,傳信出去,直至前不久才首次接到要害人的命令,奴婢自知罪孽深重,無顏活在這世上。」
話還沒落,她便抽出髮髻上的金簪,狠狠朝脖頸處刺了下去。
大片的鮮血飛濺而出,在陽光下就像一粒粒破碎的紅寶石般閃耀著詭異卻動人的光芒,而後又嘩啦啦落了泥,在地面上慢慢暈開。
霧燈離墨雨最近,一半的臉頰上都染上了溫熱的血跡。
恰是她有疤痕的那半張臉。
平日溫和謙順的面龐,因染上血腥而變得悽厲可怖,乍一看上去,竟像是她親手殺了墨雨一樣。
霧燈淡漠地瞥了眼墨雨的屍體。
沒有人知道,她剛才本有機會救下她,卻沒有上前。
墨雨已死,沈子梟沒有猶豫,便說:「把墨雨拖出去,先不要埋,至於歡兒……」
他沒什麼語調說道,「孤賞她不死,餵她服下她給太子妃所下之毒,讓她自生自滅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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