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猶自思忖了片刻。
才對葉思淵說:「放了他吧。」
葉思淵一撒手,那人便腳底抹油地落荒而逃了。
沈子梟看著他的背影,只暗暗想,先留他多活幾日,屆時定要讓他比今日更慘烈百倍地死去。
……
這樁鬧劇就這樣塵埃落定。
阿依慕理了理衣裳,用中原人的法子,向沈子梟和江柍作了一揖:「二位今日助我脫險,不知是否肯賞臉,讓我請你們喝杯茶水。」
沈子梟微微頷首,回了一禮,只道:「我等做的是茶葉生意,若說請吃茶,也該我們請你。」
說罷,他朝樓上看了一眼,又道:「恰好我等在此歇腳,兄台如不嫌棄,不如到雅間小坐片刻。」
阿依慕順著沈子梟的視線,往上看了一眼。
整個人像被雷劈了,又像被洪水淹沒了一般,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釘在原地。
那道身影,白衣勝雪,清冷高瘦。
看上一眼,便覺得有雪浸的白梅在眼前綻開。
梅香清冽,就像他給人的感覺。
再看他的神情,目下無塵,淡然溫柔,好像不屬於這個人間,而是來自世外,來自仙境。
阿依慕就這樣望著他,毫不掩飾,眼底如落了星子般璀璨。
他很快察覺到了,微愣了愣,向她一頷首,便轉身進了屋內。
江柍在旁邊半天沒看明白。
這眼神?
怎麼跟看沈子梟的一模一樣!
她頭皮一陣陣發麻,有個大膽的念頭在她腦海里冒了出來
這……
她還真是會挑啊。
江柍的內心就像水壺開了似的,仿佛有個無形的壺蓋一下一下往上頂。
內心翻滾沸騰,表面卻看不出來。
只是如常進了客棧,重新換衣洗漱。
待她再回到雅間時,還未進門,就聽裡面傳來了一陣陣歡笑聲。
她眉頭頓時緊鎖起來。
只恨自己剛才竟然沒交代淺碧留意一下,不能讓這女人靠近沈子梟!
想著她便「嘭」一聲推開了門。
眾人聞聲都朝她看了一眼。
江柍身著寬袖淺粉斜紋衣,外又穿一件綾羅白襖,下著窣破羅裙紅似火的石榴裙,利落又俏麗的打扮。
發上也無贅飾,只在腦後綰了一個松松的寶髻,什麼首飾都沒有,耳鐺都未戴。
卻更顯她風情慵懶。